吃完,父女俩换张桌子坐。
沈寒冰抱着婉儿,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磕牙。
婉儿体贴父亲,对清哑求道:“娘,我要喝茶。”
其实是她爹,饭后必定要喝茶的。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盼弟只好命人上茶。
沈寒冰喝着茶,和女儿享受愉快的饭后时光。
女儿的后娘这时才有空吃饭。
盼弟一面吃,一面瞅着那对父女气闷,又纳闷:什么时候他们这样亲近了?那活土匪以前从来不管女儿的,现在居然这样。
她不知道,自从她骂了沈寒冰不配做爹后,他便一改往日脾气,待婉儿十分亲近,每天都抽空陪她,还给她买吃的玩的穿的,哪怕家里并不缺这些,买回来也是撂在那落灰,他也乐此不疲。
他买的高兴,婉儿收的开心。
沈寒冰眼见盼弟吃好了,站起身对婉儿道:“婉儿,爹去忙了。你跟着娘,要听话,别惹事。”
婉儿乖乖道:“爹放心。爹慢走。”
沈寒冰刚要走,盼弟扔下碗筷,几步冲到他面前,掐着小腰拦住他,愤怒道:“沈寒冰,你还不把女儿带走,你想干什么?”
沈寒冰停步,若不停下,他怕盼弟会跟他撕扯扭打,并破口大骂他,他相信她能干得出来这样事,之前在沈家她就是这么干的。
他俯视着她——主要是他太高了——闲闲地提醒道:“你小声些。在家跟我闹就罢了,这里可是伊人坊,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若让人瞧见你这副泼辣架势,还有人敢来做衣裳吗?”
盼弟听了气得不得了,什么叫“在家跟我闹就罢了”,说的她和他好像是一家人似的,叫人听了怎么想。
不过,她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放下掐腰的手。
伊人坊来往都是富贵人,她还真不敢像在沈家那般放肆,不然的话,那些人嫌她粗俗,都不来做衣裳了,这块招牌可就砸在她手上了。
她便压低声音道:“把婉儿带走!”
沈寒冰上下打量她,眼神深邃,又凑近她耳边道:“你是她娘,你不管她,谁管她?我那边还有事忙,你就辛苦些。”
他的唇触及她的耳垂,热气喷入她耳中。
盼弟受惊,猛然往倒后一退。
他冲她挑眉一笑,然后龙行虎步,极有气势地走了!
盼弟望着那魁伟的背影,气得跺脚,又没办法。
她咬牙想,就不信沈寒冰真不管女儿,便命人不要理会婉儿。
婉儿先还记着父亲嘱托,一直跟着盼弟。盼弟嘴上撵她,一面又不放心她,她越觉得有趣;后来盼弟忙得团团转,根本无暇理会她,她便忘了父亲嘱托了,也没心思跟盼弟较劲了。
她孤零零一人在伊人坊内到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