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鸡鸭鱼肉菜这些行情,清哑只是从家人茶余饭后听来的;而纺织服饰这一项,则是她的专长。这方面她就是行家,从一根丝一朵棉开始。到织成布、织成锦。再到绣花、做成衣裳,哪一个环节她都门儿清楚,谁能比她更清楚这中间的成本和利润?
她伊人坊做的衣裳:布料是她这个御封织女设计的。最新出品的好料子,甚至有些世面上还没的卖,她就开始在伊人坊推行;衣服样式也是她这个织女设计的,可谓独一无二;裁衣时。她们还要根据顾客自身条件不同,做相应调整和处理;伊人坊用的是最好的绣娘和针线女工。这样的质量和服务,建树的就是郭织女的“口碑”,搁她前世那叫“品牌”!
她倒要瞧瞧:整个大靖,还有谁家比她的伊人坊口碑更高?
樊林家的已经意会过来了。后悔万分。
她却没有立即跪下,而是看向方初。
方初冷冷地瞧着她,毫无为她说情的迹象。
他对乳娘是有情分。但能大过他跟娇妻的情分吗?
今儿可是清哑这个当家奶奶上任理事头一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能干涉清哑的决定!清哑有理有据,他若是插手了,往后她还怎么服人?还怎么替他掌管家务?
他不是不知道管事们采买的猫腻,但“天下乌鸦一般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若不给人沾些好处,只怕事情做不长久,或者难保质量,这点,无论哪个层面的人都一样。
坏就坏在他们这次太过分了,还被清哑发现了。
尤其这个樊林家的,太可恶,衣裳报价比伊人坊还贵,他听了也气怒不已,这不是活活打他妻子脸面吗!
以清哑费尽心力挣来的名望和手艺,还不抵她随便找家成衣铺子做的衣裳赚钱,这不是打织女的脸面是什么?
很快赤心捧了几件新衣来,放在清哑面前桌上。
清哑随手翻了翻,看了看布料花色、针线和刺绣,接着把目光对准樊林家的,道:“回去把账理清楚,重新报给我。”
然后叫下一位上前。
樊林家的终于挺不住,跪下冲方初哀求道:“大少爷,是我一时糊涂,起了贪心,还望大少爷看在姐姐份上,饶过这一次。我即刻将多的银子退出来。大少爷……”
方初道:“起来。听少奶奶发落。”
清哑却道:“你姐姐是谁?”
樊林家的抢回道:“是大少爷的乳娘。”
她以为清哑听了这话定会从轻发落她。
清哑询问地看向方初,方初微微蹙眉,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多话。清哑便指桌上衣裳对细妹道:“细妹,这个赏你了。”
细妹愣了下,忙上来谢赏。
清哑道:“你最早跟我,有好东西我第一个赏你。要是你敢背着我弄手脚,我就不要你了。”
细妹醒悟,忙道:“少奶奶的话奴婢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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