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冰完全是撒手的,任凭郭盼弟驾驭那马。
水乡的女儿大多婉约,但郭盼弟却有些淘气,又是老大,爹娘宠爱弟弟,她担事便多些。没那么娇柔。只因爹娘常拿文静的清哑姐姐比她,她才没学太野。这两天跟着沈寒冰骑马,被他激发了拼命的劲头,彻底放开了本性,淘气又娇憨。
横竖有沈寒冰在,她根本不怕摔。头一天学骑马,她被摔下来数次。都是沈寒冰飞身接住了她。有了这个保障。她也不顾死活了,竭力按沈寒冰教导尝试,只一天工夫。便能稳稳驾马奔驰。
今日,她更是带着沈寒冰纵马飞奔。
风中,就听沈寒冰喝叫道:“好!再快一点!”
郭盼弟盯着前方,再挥马鞭。
那马真跟离弦的箭一样飞起来。
忽然。盼弟发现江堤上站起一个农家少年。
她眼一亮,认出这是谁。等到近前,扬起马鞭就朝他抽过去。少年吓懵了,不知躲闪。但马鞭没抽中他,距离他头部还有一尺远呢。即便这样。那疾风擦过耳边,也吓软了他的腿。
盼弟见他惊愕神情,丢下一串笑。去远了。
沈寒冰挑眉,不知小丫头为何干起欺负人的勾当来。
农家少年等马去远了。才擦了把冷汗,跌坐在草地上。
“死丫头!抖起来了!”
原来,他叫陈河,以前盼弟和同村的女孩们出去网虾采菱采莲时,他老和村里少年们欺负盼弟,对她说各种怪话,嘲笑她,用竹篙把她拨下水等等。盼弟又没哥哥的,又不敢告诉爹娘,只好忍气吞声受着。今儿见了,她就想报仇。到底没忍心抽,只吓了他一下。
若搁往常,陈河肯定跳脚追骂盼弟了。
今日却一声不敢吭,黑马飞驰而过的瞬间,沈寒冰厉眼扫过他,他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心中更是怅然若失,还有些难受。
他也不知为何,就喜欢招惹盼弟。
看见她对自己含嗔带怒地瞪眼,他就喜欢。
现在,她再也不是他能招惹的了!
盼弟望见郭家大院,一带马缰绳,那马就转弯下了江堤,顺着郭家门前的基埂路跑来,到院外,速度渐缓。
沈寒冰趁机问她:“刚才为什么抽那小子?”
盼弟便将往事说了一遍。
若是旁人,定会觉得盼弟此举张扬,不合闺秀体统。然沈寒冰什么人?盼弟这举动正合他胃口。因道:“原来是个刺头儿!那你该抽实了。只吓他一下,太便宜他了。”
盼弟道:“我是想狠狠抽他一下子的。又怕手不准,要是抽他眼睛上,把他眼睛抽瞎了怎么办?”
沈寒冰见她能保持善心,更满意了。
他笑道:“你多练练,保证想抽哪儿就抽哪儿。”
说笑间,就到了郭家大门口,只见细妹的爹杨安平从里面走出来,盼弟急忙问:“杨叔,我姐姐他们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