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夷自然也去了,穿一身浅蓝宽袖袍服,没有往日挥洒的风采,淡淡的,说飘逸也可,说落寞也行。
韩谢两家定亲之事引得婚宴上人不断询问,他既尴尬又痛苦,刻意避开人群,走向角落,却碰见了方初。
方初瞧着他想:“是你自己不够决断,别怪我!”
韩希夷虽不能完全领会他目光的含义,却很不舒服,因道:“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一定会退亲的。我绝不用你那决绝的手段!”
方初不知韩父也要他断手出族,听了这话不解其意。
他叹息想道:“人若是被蒙蔽了双眼,哪怕将事实摆在他面前,也说他不回头。他这时候还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一生幸福,真是可悲可叹!”
他不想理会他,只盯着一身喜服的卫昭。
卫昭今天很开心,笑容如阳光灿烂。
成亲嘛,作为新郎必定是开心的。
可是,方初却觉得反常:卫昭是那么冷的一个人,新娘王杏儿也不是他一心一意倾慕的女子,这亲事不过是桩联姻罢了,他为什么如此开心?那笑容让方初觉得有些刺目。
“是我太多虑了。”
方初虽然怀疑,却也意识到自己失了平常心。
这样没根没据地怀疑一个人,是不可取的。
他便强迫自己冷静,留心打量每一处细节。
卫家喜宴开在园中一泓碧水边的飞絮阁中。飞絮阁共两层,四面都是雕花窗棂,外面一圈游廊。夏日特别凉爽。岸边一排排柳树,柳絮飞花时节,这里花絮漫天飞舞,故此得名。
今日,飞絮阁上下窗户都打开了,喜庆喧笑声回荡在水上。
方初坐在东面近水游廊下,忽听宾客丛中响起一阵私议。那边还传来热心招呼声:
“谢大姑娘来了!”
“谢大姑娘好!”
“谢大姑娘真风采过人!”
“是啊。不减当年!”
他忙转脸看去,正是谢吟月来了。
所过之处,迎来一阵阵恭维。
她迈着从容的步伐。如同昔日一般含笑走来。
她仿佛从来就站在高处,胸有韬略,气度不凡。
好像刻意展示与郭清哑不同风采,她也盛装露面。也是她自己设计的紫色礼服,但她的礼服敞立领。护住一段优美蝤蛴;广袖束腰,宽幅裙摆,外披薄纱,绣有大朵雍容牡丹。既柔美,又凸显端庄高贵。
她款款走来,向人们宣告:郭清哑如流星划过天际。虽亮且疾,但坠落了;而她如皓月当空。始终挂在碧海苍穹!
韩希夷见了她,笑容有些僵硬,不知如何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