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愕然道:“你是说……”
难道她扛不住,竟要招供了?
清哑低声道:“我不想被烧死。我害怕!”
她身子轻颤,哽咽吞泪。
“我害怕!”简简单单三个字,狠狠撞在王大人心上。
他双眼湿润,视线模糊。
他想,她还这么小,这般遭遇对她来说,的确残忍了些。他的小女儿和她一般大,也是天真烂漫,娇滴滴的,若是这样被人诬陷,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不觉轻声道:“结局尚未定。织女不可颓废!”
清哑不满道:“你何必哄我!你们都是一伙的。夏大人犯了事,夏流星还跑来对我耀武扬威,说我死定了。不是你放他进来的?”
王大人震惊道:“竟有此事?”
清哑没回答,只瞅了他一眼,心想真会装模作样。
王大人领会到她目光的含义,眉头紧皱。
他郑重道:“本官定会用心审理此案,请织女莫要失望。”
说完转身就走。一面喝道:“来人。把琴搬走!”
立即就有人进来,把清哑弹的琴搬走了。
清哑看着空空的琴案,更加难受——
她连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了吗?
她枯坐了很久很久。终决定自救。
如何自救呢?
她脑海中浮现繁复的机械运作,那是棉纱纺织。
她顿时有了决定:求人不如求己,她要全力攻克毛巾纺织难关,以此来向朝廷证实自己的价值。并作为交换条件,拯救自己的性命!
想罢。她坐到了桌前,铺开纸,拿起了笔。
王大人回房后,吩咐将今日值守的侍卫全部更换。换上他从京中带来的亲卫,并严厉叮嘱:“从今晚以后,没有本官命令。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属下得令而去。
王大人又审问之前侍卫,是谁放夏流星进去的?
然所有人一致同声。都说根本没这回事。
王大人心惊不已。
此事要么是郭织女在玩弄手段,要么是这些人联手欺瞒他。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可小觑。
但他还是想,一定要慎重处置此案。
织造衙门内琴声停止后,韩希夷也停止了吹箫。
他呆立片刻,对韩嶂吩咐道:“你挑两个好手去探一探织造府,务必要打探到郭姑娘的境况,再留心保护她。”
他觉得很不踏实。
今夜,他别想睡了。
韩嶂带人消逝在夜色中。
韩希夷便伫立在院中,久久望着织造府。
另一边,方初也站在星空下,穷尽脑力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