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素来如此”,又何必慌张?
正想着,忽见清哑隐隐带笑,才恍然明白:她故意刁难他。就是要惩罚他。若她真以为他是那不堪的人,怕是连话也不肯跟他多说了。只是如今他太在意她,所以关心则乱,失了常性。
想通后,他柔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呢。以前从未觉得如何,现在却总觉忐忑不安的很。姑娘可知道为什么?”
清哑道:“那是你做贼心虚。”
韩希夷分辨道:“我没做贼。”
跟着又微声道:“可在姑娘面前还是觉得心虚。”
清哑心一跳,不知如何应对了。
若是别个小姑娘,这时通常会撅嘴娇嗔道“不理你了”,可是清哑却不会这么做,她瞅了他一眼。扭过头就走。——意思还是一样!
韩希夷那是什么人?
他浪迹花丛,最知女儿家腼腆心思。
他没有就此止步不前,而是不疾不徐地跟上去。
一面含笑对人,一面微微向清哑那边侧首,保持一个合适距离,轻声道:“虽然愚兄自问心如皎月,然如今是要成家的人了,行事自当收敛,再不能像往日般无顾忌。不然惹得娇妻心酸,岂不心疼!”
清哑听红了脸。又想他可真敢说。
早做什么去了?
难道以前没想过娶媳妇?
她忍不住把乌黑的眸子和他对视。
韩希夷目光炯炯地迎着她,彼此传递心声:
“关我什么事?”
“与姑娘大有干系!”
“我不明白!”
“姑娘明白!”
……
似乎只是一瞬间,清哑便将目光移开。
韩希夷至此才明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怎样奇妙的境界!
他陷入那两潭秋水。领略到女儿家微妙心情。
这使得他既甜蜜又不安,因为他感觉到她心意的不确定。
郭大贵看见韩希夷和清哑不时嘀咕,还以为他仍在悄声告诉小妹所见之人的家世背景、买卖内容、为人品性呢,也不在意。
沈寒秋倒看出韩希夷对清哑用情,正观察他。
若郭韩两家能顺利联姻,他也乐见其成。
再加上严家。联络方家,郭家人脉便拓展开来。
他一面想,一面和刘大少爷等人说话。
刘大少爷转向清哑招呼:“郭姑娘!”
韩希夷见他目光从清哑脸上掠过,落在她胸前,露出不易察觉的邪欲之色,眉头轻皱,上前一步挡住他视线,笑道:“刘兄,嫂夫人可也来了?”
刘大少爷诧异,不知他怎关心起自己妻子来。
面上却笑道:“来了。去园子里了。”
韩希夷半侧身,对清哑笑道:“回头郭姑娘进去,记得拜见刘大奶奶。听说刘兄伉俪情深,最为人称道。他可是正人君子,烟花之地是绝不轻易涉足的。令我等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