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失落瞬间被愤怒代替,她一挽袖子大步走进院来。
冬儿被人接过去,郭大全腾空了手,脸上再无和煦笑容。
“把这畜生塞上嘴巴,捆紧了关在羊圈!”
他盯着跳脚乱骂的刘虎,无视紧紧扭住他的护院、围观随从和女工们的异样目光,铿然下令。
他从未这样严厉冷酷,在场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一个护院立即扯出一条帕子,塞进刘虎嘴里。
他“呜呜”挣扎,眼中喷火。
郭大全正要再说话,眼角余光瞥见蔡氏面色不善地闯进来。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迎上前去,牵起她手道:“你回来的正好,咱们过桥去跟娘商量,看怎么处置这畜生。自己犯了错,还疑神疑鬼,把气撒在媳妇身上、打媳妇,简直畜生都不如!”
一面说,一面脚下不停地扯着蔡氏就往水边去了。
蔡氏触及他一扫而过的凛然目光,一腔恶毒咒骂生生憋住。
郭大全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路问她什么时候走的,那边事可安排好了,跟的谁家船。郭勤知不知道等等,便上了浮桥。
蔡氏简短回答,然后就要问他刚才的事。
他却看着对岸扬声喊“娘!”
对岸,吴氏带着一群人匆匆来到浮桥边。
“怎么回事?”来到近前。吴氏刻板地问,目光在大儿子、大儿媳脸上扫过,以为他们是一块回来的。
“一句话说不清。娘快去看看吧。刘虎媳妇要生了,我是男人家,不好在那。我和媳妇要查问一些事。回头再告诉娘,看怎么处置那畜生!”郭大全急匆匆道。
吴氏见这样紧急,忙答应一声就走了。
蔡氏根本没捞着说话的机会,就被郭大全拉回他们自己院子。他们这房一向在城里,少有人住,洒扫的丫鬟婆子忽见大爷大奶奶回来了,喜出望外地迎上来。郭大全挥手叫退下,和蔡氏进了正房东屋。
吩咐一个丫头在外守着,他手一松,放开蔡氏。
蔡氏憋了一路的气。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且看他怎样说。
谁知他什么也不说,也目光不眨地盯着她。
蔡氏见他这样,以为传言属实,不禁悲从中来,滚下眼泪。
郭大全心里正在想如何管教媳妇。
他先被刘虎胡闹一肚子气,后有蔡氏准备大闹——做了这么些年夫妻,一看她刚才架势,他便能猜出她打算,必定是要撕破脸大闹的。所以他才当机立断,将她拖走——若以他的性子,回来一顿训斥是跑不了的,然而。他看着流泪的蔡氏,脑海中又浮现冬儿那痛苦的神情,一腔怒气竟如浇了一瓢冷水般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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