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回身命随从来人外面等候,只留两个贴身伺候的婆子跟着。
众人听令,被谢家管家引去别屋招待了。
于是几人笑语晏晏地往正堂行去。
方初冷眼看着他们。并不阻拦,且跟在后面。
圆儿瞅空也偷溜了进去。
至正堂,分宾主落座后。一面寒暄,一面丫鬟就奉上香茶。
方初没有坐。站在方瀚海身旁,方瀚海对此很满意。
等丫鬟一退,方初便走出来,对谢明理抱拳道:“谢老爷,晚辈今日请家父母来此,是要和谢家退亲。得罪之处,请谢老爷海涵!”
方瀚海一见他走出来,便知不好,便要阻止。
可是,不妨之下哪来得及,眼睁睁看着他上前说了这番话。
他猛拍座椅扶手,怒喝道:“住口!”
亏得那椅子是紫檀的,坚硬的很,不然这一下就会拍断。
谢明理被一个晚辈当面退亲,气得七窍生烟,羞愤难忍,因见方瀚海这样,对结果还抱一丝希望,便生生忍住了,且看方瀚海如何处理此事、管教儿子。
严氏急得上前拉方初,“初儿,有话坐下说!”
方初挺直如枪,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方瀚海气极,再喝道:“孽子!当真不服父母管教了?”
屋内仅有几个亲近伺候的人见了这个情形,吓得低眉顺眼,站立不住,终于不知是谁开头,一个一个轻手轻脚,挨边悄悄退了出去。
出去后,大家都长出一口气。
一摸额头,大冷天的,额头上一层汗。
堂内,气氛成凝,紧张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方初坚定道:“请父亲恕罪,今日儿子一定要退亲!”
方瀚海和谢明理惊怒之余,心知这门亲事恐怕保不住了。
方瀚海盯着儿子,面色急剧变化,心思电转,思索衡量处置后果;谢明理也阴着脸,反复思量诸般变化和可能,和应对的措施。
严氏看着倔强的儿子,泪水急迸而出——
他父亲在这,母亲在这,可是他看上去那么孤独,她几乎脱口就要答应为他作主。然不等开口,就见堂外进来一个身披红狐斗篷、戴风帽的少女,正是谢吟月。她便再张不开口了。
方初一到谢家,就有人去观月楼告诉谢吟月。
正值夏家向郭家下聘之时,她哪还猜不到他来意。
这一次,恐怕她是躲不过了!
她静坐片刻,才命锦绣为她梳妆,穿戴整齐后来到正院。
谢吟月走上堂来,神色镇定地将风帽掀到脑后,先拜见了方氏夫妇,又见过谢明理,然后走到方初面前,仰面问他:“你一定要退亲?”
方初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