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业指着谢吟月,颤声道:“你们……你们谢家女儿都是……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谢吟月浑身一震。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满眼清明。
沈亿三父子同时扶住郭守业,沈寒秋低声道:“伯父冷静!”
他看向堂上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女。如同狮子耸起浑身毛发,“岂能由你信口雌黄!郭家当时有证人。证明江明辉没有去郭家。”
谢吟月道:“郭家人那天都去了城西工地,只有守门的两个老人,根本没和郭清哑在一起。郭清哑贴身的丫头和小侄儿侄女,很容易就能被她支开。帮她作证更是不可信。除非能找到不是郭家的人证明。”
周县令立即下令传郭五大爷夫妇上堂问话。
衙役领命出去了。
郭大全击掌笑道:“谢吟月!好你个谢吟月!你将我小妹这样的人说成杀人凶犯,你小小年纪,心都黑透了。烂得发臭了!你抬眼看看,你们俩谁更像杀人凶犯?你真是妖女!”
谢明理走上前去。将女儿往身后一拉,对郭大全冷笑道:“怎么,坚持不住了?其实这很容易想通,只不过我等都被郭姑娘柔弱的外边蒙蔽了。江明辉之死无非几种:劫财,可是江竹斋没有任何财物损失,这点不说不通。仇杀,江家跟郭家仇恨最深;情杀,江明辉和郭清哑爱恨纠缠,除了郭清哑,还有谁会杀他?除了碰巧出城的郭家兄弟,还有谁能无声无息将尸体带出霞照城?”
郭大全嘲讽道:“哦?谢老爷真厉害,有其父必有其女!”
郭守业自持还算有心机,可是他看着谢明理,觉得他阴险狡诈超过了他所见的任何一个人。
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以便努力思考整件事情,找出破绽反驳。
郭家这边人人愤怒,唯有清哑安静如常。
她望着谢吟月,像要看透她内心。
谢吟月勇敢地迎着她的目光,道:“郭姑娘看起来安静文弱,恰是最能做出这件事的人。这世间女子名节大如天,所以我妹妹被江明辉接了绣球,只好委曲求全,郭清哑却挥笔写下退亲文书,堪称惊世骇俗;她拍卖画稿,逼我未婚夫发下毒誓,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为;将三样机器公开天下,更是连世间男子也不及万一!她的胸襟、魄力和手段绝不像她外表看的那样柔弱。她对江明辉情深义重,却认定他始乱终弃,从而对他爱恨交织。这复杂的感情怕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因此,不论豪门富户,还是官家子弟上门求亲,她都一概回绝,因为她解不开这个心结。以前郭家势弱,所以不得不忍辱负重;现在她是连皇上和太后都嘉奖的人,江明辉不知死活,闯到她眼前,她便用闻所未闻的巧计亲手杀了他,了结这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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