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在乎,而是不必在乎。
试想,若有一个男子喜欢巧儿,却因为她小时候不小心扯脱过一个小男孩的裤子,就认定她清誉不再,这种人能嫁吗?
严未央想起她退过两次亲的,对世俗眼光都漠然了吧。
她便叹气道:“你可真是!我爹他……”
清哑道:“严伯伯是为巧儿好,我知道。可是,暮阳要是不喜欢巧儿,定了亲又有什么用?不如等他们长大了再说。”
严未央噗嗤一声笑了,道:“都要似你这般想,那些指腹为婚的、从小定亲的人怎办?大家子女儿都不能抛头露面,还不只能靠媒凭。”
清哑平静道:“我们不想嫁豪门富户。”
严未央看着她,目光奇异。
屏风外,墨玉悄悄退了出去。
到外面,穿过长长的回廊拐到另一边,入目是三间精致的屋子。
一个小丫鬟正在廊下喂鸟,见她来了笑着招呼:“墨玉姐姐来了。”
墨玉答应一声,走进里间,严暮阳正歪在美人榻上。
见她来,忙爬起来坐好,问:“墨玉姐姐,姑姑怎么说?”
墨玉的弟弟星雨是严暮阳的小厮,平日他也跟墨玉亲,所以就找墨玉打听今日之事的结果。
墨玉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回头跟姑娘说一声就是了。
因对他笑道:“郭姑娘不答应亲事。说你们还小,怕你和巧儿姑娘将来不和,说是等你们长大了再说。咱们姑娘担心这事影响巧儿姑娘的闺誉,可是郭姑娘好像不在乎。还说,她们家闺女不想嫁豪门富户。”
严暮阳呆住,似没想到这个结果。
郭姑姑不在乎?
郭巧也不在乎吧?
她可不是满不在乎么,能吃能喝的!
可是他在乎好不好!
难道他的清白就白丢了?
小少年只觉一股怒气从心头升起:他都不嫌弃她了,郭家居然还推三阻四,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玉见他这样,担心地叫道:“阳哥儿?阳哥儿?”
严暮阳气呼呼地挥手道:“我没事,墨玉姐姐忙去吧。”
墨玉便告退了,等出来后忍不住抿嘴笑。
没法子,今天的事实在太好笑了!
傍晚时分,清哑才告辞。
跟在方家一样,她也跟严未央要了许多资料,加上严家送的厚礼,仆妇们搬了一趟又一趟,装了几辆马车。
严暮阳看着玷辱了他清白的罪魁跟没事人一样就要走了,严家居然没一人为他主持公道,禁不住痛恨不已——
什么世道!
为什么男女如此不平等?
明明他被人扯了裤子,大家却只关心郭巧儿的闺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