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无大才干,也有些歪心思,眼珠骨碌转了半天,又见妹妹走来和母亲告辞,嘀嘀咕咕说私密话。他便凑过去咬牙道:“大姐姐不让碰郭家,咱们就不碰。这教训人又不光是动手一条,还有比动手更毒的呢。咱们就这样……”
如此这般对他母亲和妹妹说了一篇话。
谢二太太和谢吟风听了眼睛一亮。
谢天良看见她们这般神色,不免得意:哼,他也不是只会一味逞凶斗狠的。斗智么,谁不会!
又商议一会,谢吟风才告辞。从谢家织锦坊那边绕道出去。
织锦坊管事房内。锦屏和李红枣早等着了。
待谢吟风来了,将不相干的人都遣开,独留锦屏在门口守着。
李红枣忙赔笑道:“姑娘来了。可有什么事吩咐我?”
谢吟风盯着她看了半天。才道:“原来你和郭清哑有仇。就是你抢了她头一个未婚夫的。你见了江明辉,知道他和郭清哑定了亲,便故意撺掇我引他来接绣球,好坏了郭清哑的婚事。为你出一口气。是不是?”
她早在江大娘跟前把郭家的事都弄清楚了,此时说来。一件不差。
李红枣惊道:“姑娘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吟风柔声道:“听不懂?你不知道江明辉?”
李红枣道:“我当然知道他。可是,怎么又扯上江公子了?”
说着,忽大惊道:“江公子就是江明辉?”
谢吟风道:“你还跟我装模作样!”
李红枣“扑通”一声跪下。流泪道:“我真不知道!姑娘,我就跟姑娘去过两次江竹斋,听来往的人都叫他‘江掌柜’‘江公子’。我怎么知道他就是江明辉呢?我们家和郭家结了仇,都不来往了;我又是个女人家。出了那件事,名声不好,轻易不敢在人前露脸的,所以我只听说郭家女婿叫江明辉,可从没见过他。还有,江明辉可是在乌油镇开铺子的,我过了年就来了这里,哪知道他把铺子搬到城里来了呢?”
谢吟风道:“你果真不知道?”
李红枣发誓道:“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怎么会不跟姑娘说他定了亲呢!我有几个胆子?就算有心瞒姑娘,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姑娘后来总要知道的。等知道了,我不得好处,反要倒霉,我为的什么?”
谢吟风见她说得有理,又想想自己确未在她跟前提过江明辉的名字,也就信了。再说,她也就是问问而已,若真是在意这事,在江明辉接了绣球、声称自己定了亲后,她就会打消结亲的念头。既然当时选择了,也就怪不到李红枣头上。若逼急了她,说出她中意江明辉的事,反而不美。
因对她道:“我暂且信你。这件事你切莫告诉别人,也别没事在外瞎逛。若是让相公碰见了,怕是不会饶你,且你也说不清。除了我,谁会信你不知情呢?”
李红枣连连点头,说她绝不出门,况她也没空出门,最近都忙着织锦呢,大姑娘拿了许多样子给她们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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