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才一天的工夫,当着谢吟风这个“新人”,若无其事地说他和郭清哑这个“旧人”的过往,他实在说不出口。
“不过是随口说的。”
他轻描淡写道。不愿多谈。
谢吟风仔细打量他神色,一面娇嗔道:“可把我吓死了。我好担心你呢。往后记住了,这些誓言什么的,不能随便说。过几天我去法华寺帮你上一炷香。这事不能怪你,你不是成心的,要报应,也该报应到我头上。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江明辉默默地看着她。心思复杂。
任谁听了这样温柔体贴的话,也不能不动心吧。
谢吟风拿了一颗蜜饯让他含了。
一面轻轻帮他摇扇,一面柔声和他说话。
温馨的场景。冲淡了他心头的疼痛。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仿佛忘了前事。
谢吟风见他平静了,遂洗漱宽衣歇息。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江明辉难受了。
面对娇柔如水的谢二姑娘。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曾无数次遐想和清哑亲密的情形,想得脸红心跳。却又那么自然。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她就是他这一生的良人,他期待、等待她归属于他的那一刻。就算没有成亲,他也喜欢拉她的手;嫌弃郭大贵和郭勤他们在跟前碍眼。奢望能抱一抱她。
可是,对于谢吟风,他敬爱她。却丝毫不曾起过任何亵渎之意。甚至,他不敢直视她。被她瞅一眼就会脸红。
如今倒好,谢吟风成了他的妻子。
名分可以说变就变,心意却不是说改就改的。
就算谢吟风是万中无一的美丽女子,他一时半会也难打开心防迎纳她,更别提对她像对清哑那样自然亲密了。
谢吟风不知他心思,安心要在今夜收服他。
江明辉道,他头晕,便佯作不支睡过去。
谢吟风心里泛起一汪酸水。
她咬住红唇,越不服输,越要达成此事。
因此,伸出柔软的手臂环住他腰,依偎在他胸前,一面低泣道:“我知你还在生气。都是我不好……”
这样屈就,便是铁打的汉子也要软化。何况,若江明辉自承没有生气,便不得不来安慰她;既安慰,便要抚慰;既抚慰,便会进一步……
江明辉心中苦涩,如她所愿回抱她,说“我没生气。”
却再没进一步了,只是长叹。
这样的时候,他无法不想到清哑。
这样的时刻,本该属于他和清哑的才对。
不禁又想起清哑亲笔书写退亲文书的样子,心中绞痛难耐,一把扣紧了谢吟风,让力气有个发泄处,口中喃喃道:“清哑,清哑……”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