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死的不明不白,安平侯再忍不住。
于是次日朝会上,安平侯上奏,请求彻查吴王妃宁氏之死。
吴王妃停灵七日,业已下葬,安平侯当然不可能要求把妹妹挖出来检查。当日吴王妃薨逝时,遗容端肃,口经过女官和医官查验,是被杀害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安平侯另辟蹊径,要求检视太医院、府中医官开具的脉案记录,来查证吴王妃死前的病况有没有异常。
吴王妃薨逝,其兄长在朝会上上奏,恳求熙宁帝彻查吴王妃死因,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把火,迅速引燃了整个朝堂。
“怎么可能!”吴王跨前一步出列,满眼都是惊诧怒意,“我与阿绾夫妻多年,怎会对她下毒手,安平侯,你莫要听信市井流言!”
安平侯抬头怒视吴王,咬牙切齿道:“那你为何要杀害我妹妹的贴身婢仆!吴王,你当真问心无愧吗!”
“什么贴身婢仆!”吴王抬高声音,满脸不解,“王妃身边是有个侍女死了,可那是触柱自尽!”
“是不是还未可知!”安平侯神情狠厉地盯着他,“桃红已经随我妹妹下葬,不能开棺掘墓惊扰我妹妹安宁,也就罢了,可周嬷嬷却是被人杀害的,你问心无愧的话,为什么要杀我妹妹贴身的嬷嬷?”
朝臣一片哗然,吴王自己也怔住,以他的身份,根本不会关注一两个侍从的死,周嬷嬷的死霍侧妃口没来得及禀告他,因此竟然茫然不知,一时顿住。
“够了!”熙宁帝眼见不好,及时喝住,“咆哮朝堂,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安平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悲戚道:“皇上,臣有罪,可臣只有这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子,她死的不明不白,这叫臣怎么忍心视而不见啊!”
说着,安平侯触及了心底伤怀,失声痛哭起来。一个偌大的中年男子哭的伤情,众人听了,也禁不住心生恻然。
熙宁帝原本到了嘴边的斥责卡住,安平侯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一步,他若再呵斥,反而显得蓄意包庇吴王了。只好道:“既然如此,就命大理寺负责查处。”
吴王杀妻一事若为真,那他怕是此生都与大位无缘了。不是没有人暗自在心里怀疑这是有人存心要害吴王,但就连这些心生疑虑的人都不敢保证吴王妃的死和吴王没有关系,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出三日,大理寺卿回报,说吴王妃的脉案由几位太医共同看过,吴王妃病由小产而起,虽然病势沉疴,但用名贵药物细细调养,并不至于去世——至少不至于去世的这么快。然而那些药就像是白吃了一样,吴王妃的病依然急转直下。
事实上,吴王妃是自觉拖累了吴王,有意求死。然而人死不能开口,任谁都不会觉得吴王妃不想活了,只会往吴王做了手脚的方面猜测。
尽管这些都只是旁证,大理寺卿提审了吴王妃院中婢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口供,吴王妃死前贴身的两名侍从都已经死了,更不能站出来指证吴王,定不了吴王罪名,但人心中自有一杆秤,虽然吴王杀妻的罪名定不了,但哪怕熙宁帝,都开始隐隐怀疑吴王。
他留宿柔仪殿的时候,不免对柔贵妃道:“衍之行事,未免过于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