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殊没有说话。
素晓抬眼,正迎上谢云殊注视着她的目光。
那双春水般动人的眼睛定定看着素晓,语气听不出起伏:“素晓,你是什么意思?”
素晓无端有些紧张起来,她低声道:“公子如今打理公主府上上下下,却被防得死死的,厨房库房账簿,但凡要紧的地方都沾不了手,后院里什么消息也得不到,根本就是拿公子当管家用!”
“若是能在公主府里有几个人手耳目,也能更好过些!”
“素晓。”谢云殊淡淡道。
他原本清润温和的声音微带失望:“你觉得现在后院的日子不好过吗,晋阳公主是让我们去吃粗茶淡饭,还是让我们去穿粗布衣裳了?或者是我不知道的时候,公主府的人为难过你们?”
素晓心里咯噔一声,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
公主府的下人虽然防备后院,但晋阳公主治府甚严,谢云殊又不像是见弃于公主的模样,不要说谢云殊的吃穿用度,就是他带来的婢仆们也没受过刁难。
谢云殊道:“易地而处,以公主和祖父的关系,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往公主府里安插耳目,你是觉得活得太久太安逸,想要经历点风波吗?”
以谢云殊一贯的风格,他这话说的已经算是很重了。素晓心头一紧,连忙请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万一公主态度有变,咱们有个耳目,也能早做打算!”
“做什么打算?”谢云殊问,“平时谨慎行事就够了,退一万步说,公主真要发作我,你觉得就算提前知道了,我还能做什么?”
素晓讷讷不言。
的确,谢云殊行事已经够低调了。他如果再退,只能一杯毒酒送自己上路了。
谢云殊警告道:“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他看着面色发白的素晓,又缓和了语气:“你先下去休息两天,好好反省,这几日就不要再出来了。”
这是变相的禁足,不过谢云殊说的是‘几日’,显然也就是象征性地罚一罚,素晓松了口气,垂头退了下去。
她没注意到,谢云殊重新又坐回椅中,神色里有点淡淡的哀伤。
雨在这日夜里就停了,雨停的时候,素晓也发起了热,早晨时才被小侍女发现。
谢云殊当即命人去请府中的医官来,诊断发现素晓是受凉病倒,休养几日就好,又开了方子抓药。
医官离去之后,原本端坐在书房里的谢云殊才缓缓道:“先让素晓多病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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