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谢云殊大了十岁,是看着谢云殊长大的。说是侍女,倒更像是半个姐姐,昨晚景曦来过之后,素晓心中就替谢云殊不忿,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忍了又忍。
谢云殊停步,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素晓!”
素晓跟随谢云殊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气。谢云殊不爱动怒,这样斥责一句,已经是心生不悦了,连忙住口,然而没走两步,她忽然愣了愣,啊了一声。
“怎么了?”谢云殊问。
宝泓道:“素晓姐姐是不是绊着了,这边园子里的灯稍微暗了一点——要不我扶着你?”
素晓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刚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从墙头上闪过去了,仿佛是个人。”
宝泓年纪不大,想象力倒是不弱:“这里不会是有鬼吧,听说这里原本是前朝秦王府,秦王后宅之中妃妾折损颇多……”
他话未说完,就被素晓狠狠剜了一眼:“胡说什么!”
谢云殊也道:“不要妄议鬼神,也许只是只猫。”他顿了顿,见宝泓神色有些惊惧,便道:“既然害怕,就去第一进院子里吧。”
第一进院子是宴饮所在,就属那里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事实上园子里也有守着的侍卫,但因为园子大,灯台又不足的缘故,总显得黑漆漆的。
于是主仆三人折回第一进院子里,花厅是宴饮之处,院中隔着假山另一边是个凉亭,凉亭下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溪潺潺而过,水颇为清亮。
这条小溪设计的很是巧妙,自假山下而过,与园中的清池连通,偶尔还有几尾小鱼从园中的池水一直游到此处,是个颇好的景观。
谢云殊对这里很满意。
他侧首往假山对面望了望,发现假山将对面的花厅遮的严严实实,除非绕过来,否则很难看见他,就更满意了。
谢云殊坐下来,将绿绮横放在膝上,试了试音,刚要抬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眉心一蹙,一小队侍卫绕了过来,见到谢云殊,愣了一愣:“不知驸马在此,驸马恕罪。”
为首那个侍卫谢云殊有点印象,前来晋阳的路上和他打过照面。先说了声无妨,然后道:“你们这是有什么事?”
侍卫巡逻到各处都有固定的时间,这组侍卫却来得很急,不像是例行巡逻的样子。
为首的侍卫愣了愣,含糊道:“没,没什么,例行巡逻罢了。”
这下谢云殊几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秀眉微蹙。然而他没打算在公主府里多管闲事,只道:“我在这里抚琴,你们若是没事,就快走吧!”
“驸马。”侍卫却没立刻离去,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道,“驸马是一直在这里抚琴吗?”
“不是。”谢云殊道,“我刚刚从园子那边过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道:“公主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有外人潜入府内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