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想了想,“我跟你一起下楼吧, 我正好有点事。”
之前中断的话题再没有人提起,陆眠心事重重,一直在想温思远究竟是怎么了。
她得承认,她多少有些被他吐血的样子吓到。
徐望便也没出声,到了医院门外,徐望走了,陆眠找了一家打印店,拿着手机进去又打了两份离婚协议,出来时顺道买了一支笔,然后再返回医院。
她出来用时不多,折回病房时,医生和护士也都还在。
病房里架着一台可移动的CT机,有个医生正在收拾机器准备推出去。
进门之后她将离婚协议和笔先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听见温思远似乎没有再咳嗽了,稍微安心了一点。
医生问了温思远几个问题,回头时看到陆眠,走过来示意陆眠借一步说话。
陆眠也就跟着医生去了楼道。
医生问她,温思远这次醒来,有没有遭受什么刺激。
她回想了下,摇头,“他醒来就咳嗽,没有说话,也没做过什么事。”
医生说:“片子要等一下才能出来,等看完片子再确定是上消化道还是呼吸系统出血,这段时间让他继续卧床休息吧,尽量减少各方面刺激,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方面的。”
陆眠闻言就皱紧了眉心。
她是想要乘胜追击赶紧离婚的,这么一来,又得拖下去。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消耗得太多,实在不想再忍下去了,余玲这个瓷器一样的婆婆还不够,现在连温思远的身体她也要忌惮吗?
不过这些话她并没有和医生说,毕竟医生只是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冲洗回到病房,护士刚给温思远在另一只手重新扎了针输液,临走时候叮嘱温思远道:“别再乱动了啊,你右手已经肿了,这次要是再滚针,就只能往肘静脉或者脚上扎了。”
护士离开后,陆眠走去病床边,坐在椅子上。
温思远这会儿倒是很清醒,他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像个死人,还是个仪容邋遢的死人,下巴上是胡渣,头发也凌乱,以往熨得一丝不苟的衬衣,现在皱皱巴巴。
陆眠拿出了手机,“我给你的助理周媛打个电话吧,叫她过来陪你。”
“眠眠,”他开了口,嗓音干哑,“我想过了……”
陆眠要拨电话的手指顿住。
她想,他应该是想通了,打算签字了。
然而,温思远的唇动了几番,最后非常扭曲地轻轻扯了下唇角,说:“这次,我可以忘了。”
陆眠不可置信地拧眉,“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你想报复我……”他望着她,眼神很复杂,眼圈逐渐泛红,“没事的,是我活该,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