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多么傲慢, 自我介绍都只说自己的名字,他没有说自己和陆眠是什么关系, 然而, 只一个名字,好像就足够了。
温思远很难说清这一刻心底是什么感受, 以至于足足过了半分多钟,才勉强地挤出一个笑, “你好, 你和我太太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边说话,视线一边落在韩殊扶着陆眠的手上。
韩殊不傻, 这人一边嘴里说着“我太太”, 一边这样盯着他的手, 暗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然而,他依旧没放开陆眠, 只解释说:“她发烧晕倒,我遇到了,就送她来医院。”
温思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一般的男人,就算临时遇到陆眠生病来帮忙,如今看到对方丈夫出现,也该知道识趣离开,纵然有什么贼心,至少也该避嫌,韩殊这个态度,明显来者不善。
他语气冷了些,“谢谢,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开她了,我来照顾她就好。”
韩殊说:“是吗?我看你好像挺忙的,顾得上么?”
韩殊目光幽幽地往温思远身后一扫,温思远跟着看过去。
许欢就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怯,小心地盯着他。
温思远攥紧了拳,对许欢道:“你先回病房,别让我说第二次。”
“温老师,我不想打胎……”许欢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委屈得不得了。
一直恍恍惚惚的陆眠,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她的手动了动,艰难地就近扯了下韩殊的衣袖,张了张嘴:“我……”
她声音太小,后面的话,韩殊没听清楚,只得微微低头凑近,“怎么了?”
“我……我想回病房。”
她说话的时候,喃喃的,也好像是在说梦话,她的眼神完全没有焦距,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多想回到病房,她甚至想不到自己要去哪里,脑海空白,她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眼下这个令人难堪的状况。
韩殊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语气低低柔柔,“好,我们回病房。”
“眠眠,”温思远无法再维持镇定,语气略急,“我送你回病房吧,不要再麻烦这位……韩先生了,好吗?”
说完,也不等陆眠回答,就看向韩殊,“把她交给我吧。”
他语气很理所当然,他想,现在他同陆眠还是夫妻,无论如何,他是有权带她走的。
韩殊扶着陆眠的那只手,还很碍眼地没有离开,他神经无意识地绷得很紧很紧,有很多话想要问陆眠,却顾忌韩殊在场,无法开口。
韩殊闻言,深深看他一眼,“你确定,她想跟你走?”
温思远被这话刺得面色微白,语气重了一度,“我是她的丈夫。”
很快就不是了,韩殊这话已经快冲到喉咙口,手臂却被陆眠按了下,他垂眸看她一眼。
她的脸色很难看,整个人苍白无力,显得一场脆弱,似乎快要承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