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节目别墅里时,从存钱罐中游出的小蛇分明没有恶意,对她吐出信子时,更像是对新朋友的好奇。
或许它也只是条不谙世事的野蛇,本性并不坏,只是恰好开了灵智,又恰好被恶人利用。
正如那日祁连山无辜殒命的万千生灵。
周怀仁才是该被追杀的那一个。
“你别这样……我害怕。”
阿沅围观她发愤图强好几天了,这会儿连跟她说话都怯生生的,生怕再刺激到她,“你吃不吃兔肉煲?爆米花呢?要不你休息会儿吧,我给你搬一张床过来?”
平时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渣,忽然不眠不休地用功起来。听说妖怪受了打击都会性情大变,说不定还会滋生心魔,阿沅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冲出去找周怀仁报仇,“先生还没醒……你可不能干傻事啊!”
“不用了。我不累。”
奚言头也不抬,“我不会想不开的,放心吧。在谢烬回来之前,我哪都不去。”
阿沅刚要松口气,又听见她旁若无人地说,“我会杀了他。或许要在很久以后,但无所谓。”
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却如同石沉大海般笃定。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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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的符咒再厉害,命却只有一条。
人类的身体十分脆弱,一旦损坏严重就不可再生。只要她能找到近身的机会,豁出命去也要咬穿周怀仁的喉咙,连同他丑陋的灵魂一起撕咬成碎片。
就像谢烬曾经做过的那样。
她也能做到。
脑海中闪过尖锐的疼痛。奚言不愿再重复回想梦魇中的那一幕,短暂地放下书页,想要清空脑海中沉重的缓存。
可一闭上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心慌。
她不受控制地想,自己原本是可以帮上忙的。她也想能跟谢烬并肩作战。
可谢烬从始至终都不许她动手。
是不愿她的双手沾染无辜的鲜血,还是觉得她太弱小,放下她只会拖后腿?
奚言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又落在密密麻麻的字符上,拾起笔重新推演阵法。
阿沅在不远处看得忧心忡忡。书案后她的身形被高高摞起的古籍挡住了大半,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也能想到那张脸上的表情都是灰沉沉的。
“就让她用功吧,不然还能怎么办。”许翩翩说,“能有件事打发时间也好,干等着不是更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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