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说,“因为,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
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
她无法相信周子寂的“喜欢”是真心的。是反悔想要抢回曾有物的占有欲也好,是跟谢烬竞争引发的好胜心也好,她都已经不能再单纯地看待周子寂了,总觉得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别有用心。
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释怀的过往,即使不当仇人也当不成朋友,更遑论其他。
在人间生活到如今,她说话还是不太懂得委婉意授。可这样直白说出的,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大实话。
周子寂一瞬间苍白了脸色,握紧了口袋里的玻璃球。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的真心话能让奚言的态度有所松动,而非不得不动用这个。
“你还有很多东西留在我家里,可你一次都没有回去拿过。”
他缓缓摊开手掌,赤红色的流光封存在玻璃球里,即使在白昼中也光彩夺目,“那这个呢,你也不在乎了吗?”
像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奚言没能一下看出那是什么,眯起眼辨认了几秒。
触及周子寂复杂的眼神时,她脑海中刹那间闪过灵光,还带着谢烬的声音。
想要就拿着。不用有心理负担。
怪不得想要她来这趟,原来他早就猜到了周子寂打算拿出什么。
“你为什么……还留着我的尾巴啊。”
她并没有冒失地扑上去直接抢夺,而是谨慎地打量,“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来换吗?”
周子寂苦笑:“只是给你的礼物。”
拿到面前她都没有伸手接。
如果是谢烬给的东西,她大概不会这样疑心了吧?
奚言紧盯着他手里的玻璃球,身后一条红棕狐尾悄然冒出摇动,心里异常剧烈地挣扎着。
那是她的一部分。她很想要回来,可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过无论看到什么都会拒绝,被打脸难免很没面子。再说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被做过手脚……
很难立刻说出要还是不要。她看起来像是愣在原地,脑海中却飞快地权衡着。正在努力思考时,身后传来寒意料峭的一道刃风,斜斜地朝她仅剩的尾巴砍来。
她立刻警醒地向一侧跳开,保持平衡后迅速缩回尾巴转身回望。
只一眼,她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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