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句被置若罔闻的“为什么哭”,她的脸颊在凉飕飕的夜风里不管不顾地烧起来。
她不能当没看见转头就走,可是留下来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手机上都没能回答的事,当着面就更说不出口了。
好在谢烬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即使想知道,也不会逼问她今天为什么这样反常。
他总是这样从容又耐心,不计较她莫名其妙的小脾气,也不恼怒她没有礼貌的拒绝。甚至只是看出她需要安慰,就在这里等到了现在。
“言言。”他的声音总是令人安心。他掌心的热度恰到好处的温暖。
“来。”
奚言杵在门口半天,终究没能抵抗住拥抱的诱惑,委屈巴巴地走近。刚想变回狐狸跳上,却被他稍用力地握住了手腕,以人的姿势侧坐在他腿上。
她下意识地抱住谢烬的腰,呼吸下沉,和他贴得更近,心跳颤抖着加速紊乱,有某种“陷入”的微妙错觉。
当狐狸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个怀抱温暖宽厚得没有边际,即使在他怀里打滚也不用担心会掉出去。
可当谢烬的手缓缓抚摸她的背。奚言闭上眼,更觉得这个怀抱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制,严丝合缝地贴合着。除她之外,不容许多一点空间分给别人。
“今天过得不开心?”谢烬问。
她摇头,低低地应声,“我们去了游戏城,那里很好玩。”
谢烬没有多说什么。他天性喜静,应该是不喜欢那样的地方。抱着一丝希望,奚言小心地问,“我跟应眠一起出去玩,你会不高兴吗?”
谢烬顿了顿,“不会。”
奚言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就知道是这样。大家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只有她的想法太奇怪了。
她很珍惜地贴在谢烬胸前,就像最后一次,尽所能地享用这个拥抱,紧接着放弃了令自己感到痛苦的理性,咬咬牙,冲动地把自己的困扰说出了口: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是无理取闹,但脑海中的念头整晚都难以停息。她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反常,但她信任谢烬更胜于信任自己。比起独自纠结下去,她还是更愿意剖白给谢烬。
过了好几秒谢烬都没有回答,在她心里已经等了几年那么久。她底气不足,可还是耐不住性子,握住他的衣角轻轻拉扯,小声地追问,“好不好啊。”
她也对心底的独占欲感到不安。可即使理不直气不壮,也想要得到他的偏爱。
姿势的原因,她看不到谢烬的表情。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惯常示人的稳重平和从他眼中消失,替换成有些稚气的愉悦,仿佛不期然间拾得了命运赠予的糖果。
黯淡的月色映在他眼底,化成了轻盈的光。谢烬明白了她别扭的原因,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反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奚言愣了。
怎么还要问为什么?
到底是谁问谁来着?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