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由的向往和对痛苦的恐惧,使得她心中的天平反复倾斜。
她脚步犹疑地走到院门口,停在门槛内,尾巴缓慢地摇动,却迟迟没有跨过去。
横在眼前的是创伤后产生的心理障碍,同样横在她心上。
直到谢烬站在门外,弯腰俯身,朝她伸出双手,“来。”
像落下一枚可靠的砝码。
她还记得那天在奚园门口,谢烬也是这样将她从天师的结界中带了出去,带入更广阔的天地。
小狐狸眯起眼睛,抖了抖耳尖,轻盈地跃起,撞进他怀里。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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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板樟巷,路边低调地停了辆黑色商务车,副驾驶座的人忙不迭地下车,走到后排拉开了车门。
谢烬没说什么,抱着小狐狸坐进了车里。前排的司机和助理也只是在他刚上车时尊敬地问好,之后一路都不再出声打扰。
奚言好奇地探了探脑袋,观察内饰,“这辆车……”
谢烬无奈道,“是真的车。”
她好像看什么都觉得是法术变的。
前座那两人西装革严肃正经,仿佛是接上他去参加葬礼而非逛街,对一只会说人话的小狐狸居然都无动于衷。
奚言怀疑他们也不是什么纯种人类,靠在谢烬胸前小声问,“我们要去买衣服吗?你有没有钱啊。”
谢烬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活了太久。侍奉过他的家族不止一个,家族内部都定死了规矩,世世代代向他效忠。这些有实力的大家族在时代变迁中发展产业和集团,他是原始股东,就在董事会里挂个名拿薪酬和分红。
现代社会里这样的身份很好用,在许多地方能成为方便的通行证。起初他偶尔还会关心一下各个集团的发展状况,后来发觉压根没什么好操心的,一个个都很有野心地在做大做强,就不再关注了。
对他而言,财富的累积只是不断增长的数字,其实没有太大意义。他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就都交给私人银行去打理,季度年度来汇报收益时也不怎么听。
以至于被乍问起来,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拥有多少,只能苍白地说出一句,“我……有钱。”
“有很多吗?”奚言认真地问。
出了门才想起来,买东西是需要用钱的。她以前零花钱不多,跟卢真一起出去逛街都不舍得买漂亮衣服,唯一一条新裙子还是姐妹送她的。
眼下她的状况谁都能看得清。她暂时还没有收入来源,只能依靠谢烬。谢烬不是小气的人,她也不爱计较那么多,说起来并不扭捏,“我得知道自己可以买几件,待会儿才好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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