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并不勉强,只颔首道,“依你。”
她缓慢地跳下了书案,尾巴无力地垂在地板上拖着走。
小狐狸脾气直,性子也倔,强撑着自己走路,晃晃悠悠地跟着阿沅回房间睡觉。
谢烬收回目光,手边的书卷再拿起,还没翻过一页,阿沅引完路又扑棱着翅膀回来了,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地八卦。
“先生喜欢她?给她用了好些珍贵的药。”
“多可爱的小狐狸。”
谢烬没有抬眼,“小女孩爱漂亮,留疤会伤心的。”
小灰雀嘿嘿一笑,“先生喜欢她呀。”
“……”
灯影晃动了一下。谢烬无奈地放下书,按揉眉心,嗓音里有些倦意,“明天我去一趟涂山,你好好看家。”
顿了顿,他又补充,“我不在时,你多照顾她。”
“唉,知道啦。”小灰雀笑嘻嘻道,“先生放心,我不欺负小女孩。”
外头更深露重,房间里却暖意融融。
在谢烬家里的第一个晚上,奚言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敢乱动,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回想着近几日的遭遇,越想越伤心,还很生气。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心心念念地对周子寂好,周子寂却还要伤害她。
她的思路并不像人类那样弯弯绕绕。不会去纠结周子寂为什么前一天还温柔得离奇,后一天就要杀她取尾。她不会想这个人类的举动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周子寂要杀她——她只知道这个。
狐狸是最恩怨分明的动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无论背后有什么原因,他朝她下了杀手。那么今后见面,如果做得到的话,她也可以杀了周子寂。这很公平。
但周子寂会法术,她不会,现在冲回去报仇只能算是送死。
听说能化形的妖怪多少都会点法术的,她却只是借了奚言的身体成人,半点法术都不会,现在连人形都变不回去了。
她想了好一阵,药劲儿上来,在气馁中不甘心地睡着了。
又是爽快的一觉,无魇无梦。她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心里的沮丧却没有消减,对着来敲门给她送早餐的阿沅说,“我是只笨狐狸。”
阿沅听闻很欣慰地点头,“自我定位倒是很清晰。”
“……”
“应该是书看得太少了。先生那么厉害,博古通今,肯定就是爱看书的缘故。”
阿沅安慰道,“别着急,等吃完饭,我带你去书房找几本法术典籍学习一下,说不定你就能开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