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她恍惚地摸了摸脸。
怎么会不好?周子寂不嫌弃她是妖怪。她明明很高兴。
谢烬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你想回祁连吗?”
“我可以送你回去。”
回家?
刹那间的惊喜如同流星一般掠过心头,奚言张了张口,眼中星光几番明灭。
最终却说,“我还不想走。”
“我还没……让周子寂喜欢我。”
她被心里的执念侵蚀得太深,连神情中都透露出些许执拗的影子。
谢烬有所预料,却仍旧不忍。
他并不干涉生灵选择命运的权利和自由。只如一位真正的师长,在这样的时候循循善诱,给予一只初入世懵懂无知的小妖些许点拨。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要想清楚。”
谢烬道,“你的意愿更重要。”
大概是因为“你更重要”这样的句子第一次听到,奚言哽住了。
和谢烬的对话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可以很自然地对任何人——包括周子寂说“喜欢”,可面对谢烬时,她却无法果断地回答。
她知道,谢烬是在问身体深处的那只小狐狸。单独地问小狐狸。
但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单独地弄清楚那只小狐狸的情绪了。
这具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在相互干扰。“要得到周子寂的喜欢”的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带毒的刺藤在心中盘踞,深深地刺入最柔软的地方汲取她的生命。
到底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奚言”残留在身体的执念传递给了她?
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些,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儿。谢烬耐心地等着,片刻后,听见她说,“我应该也喜欢他。”
“他知道我是狐狸了,可是他没有杀我,也没有把我赶走,还像以前一样给我吃的。”就像是为了自我说服。她轻声道,“他好像也喜欢我。”
是喜欢吗?还是只能说“好像”?
她搞不懂周子寂忽冷忽热的态度,总是觉得快了,就差一点点了。越是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就越是难以放弃。
周子寂现在对她更好了。
她却没有变得更安心。
奚言独自走出了礼堂。卢真在外面等候多时,一见着她飞快地凑上来,兴冲冲道,“怎么样怎么样,谢教授都说什么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言言,你居然认识那样的人!”
奚言只是摇摇头,心里闷闷的。
她的回答大概让谢烬失望了,所以他什么都没再说。
看她不太有心情聊天的样子,卢真也不多问了,转言道,“我们明天没课诶,要不要出去玩?正好错开周六周日人不会太多,我们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