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吃着小饼干想了想,“我倒是无所谓。”
只要能吃饱穿暖舒适地活着,当野狐狸或是周太太都可以接受。她好奇心很重,人类世界很特别,才刚在脑子里打了个基础世界观,还有很多新鲜玩意没体验,不急着回到森林去。
但周子寂对她的态度实在太差劲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今天早上被扔出家门,她着急上学没空生气,这会儿再想起来,心里憋闷得难受。
无论当狐狸还是做人,都是有脾气的。
她问卢真,“我今天不好看吗?”
“好看啊!”
卢真立刻敲桌子强调,杏眼睁圆,很有些霸道的可爱,“特别好看!你今天尤其好看!”
奚言就是她心里的女神标杆。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五官并非小白花类型,化妆后十分明艳,不想招惹视线才总是素面朝天。
但她皮肤又细又白,素颜也是好看的。不被厚重的妆面遮掩,反而透露出某种无法作伪的天然稚态,在纯与欲之间暧昧的美丽引人捉摸不透,越看越上头。
卢真咂了咂口水,感觉自己体内的灵魂其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中年老色批。
奚言听到赞美,并没有想象中开心,只是低头喃喃自语,“好看吗。”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
她想起早晨时听到的评价,用手机查了东施效颦的意思。果然不是好话,是说她模仿别人,不但模仿不好,反而出丑。
是说她模仿……谁?
脑海中刹那间的晕眩,仿佛血液倒涌。
她想起了周子寂真正喜欢的人。奚家有一位美丽的女儿,是他心上的白月光,弹得一手好钢琴,每次演出都穿白色长裙。
他心上的女孩是她的姐姐奚玉,而非自卑敏感的奚言。
他喜欢的也并不是白裙子,只是因为喜欢的人常常那么穿。
这是无比难堪的记忆。越是身体的原主人不愿回忆的往事,想要读取时就越是花费精力。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细腻的额上沁出了一层汗。卢真被吓到,“是饼干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饼干很好吃。”
奚言感到近乎虚脱的乏力,合上饼干盒盖,轻声问,“我能不能睡一会儿?”
“那我们挪到后排去。”卢真小心地扶起她,“我去给你买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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