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准不准另说,但陆清兆确实活在“继承人”三个字的重量下,根本不像个孩子。
陆清兆去世后,陆慎东便对“继承人”有了扭曲的执念……
“相对三叔,大伯父的手段阴狠决绝。”陆清予说,“他想看到的不仅仅是我离开陆氏,最好是我能下去和陆清兆作伴。”
他这话说的轻巧,甚至还笑了一下,可听在乔焉耳朵里,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是个什么家庭啊?
争权夺利就算了,还要玩命么。
其实,陆清予并未深说。
他心中一直埋藏一个秘密,也是当初为什么他执意要从陆慎东家搬出来的原因。
他的大哥,那位给予他家庭温暖的大哥,在书房里,一脸自豪地和陆慎东汇报:“陆清予缺爱。我只要拿捏住这一点,就可以控制他。他构不成我的威胁,不是继承人的竞争者……”
所谓温暖不过是假象。
乔焉问:“你就没想过逃避陆家吗?”
他那么优秀,做什么都会做的很出色,没必要在陆家这个泥潭里陷下去。
陆清予摇头:“逃不掉的。”
“……”
“心里长着的东西不能逃避,只能战胜。”
话说到这儿,陆清予再望着乔焉那双干净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自私。
他的路注定不好走,乔焉跟着他,就会被迫一起陷入勾心斗角的是非漩涡里。
而她那么好,会有好男人给她一生无忧的幸福,何苦跟着他去看这些肮脏污垢?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陆清予忽然就不敢再看她了。
他低下头,起身想要去冷静冷静。
经过乔焉身边的时候,她突然拽住了他的手。
“要是我一直陪着你,你会不会好一点?”
陆清予一怔,定在原地。
乔焉扬起脸,冲他笑笑,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一道小月牙:“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充实生活了呗。”
说完,她自己都差点绷不住要垮掉。
这什么回答?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有闲着干这个的吗?
她笑得快成痛苦面具,偏对着的那人好像入了定,迟迟不给回应。
她想叫他说话,水开了。
陆清予回过神,抽出手去关水。
乔焉看着空了的手,愣了几秒,想着他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明明是他找她要机会的啊。
她跟过去,就见陆清予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她吃泡面的大碗,预备往里倒水。
“诶诶诶!”乔焉出声制止,“凉水壶不就在那儿了吗?”
陆清予一顿,点头回应,结果拿的又是旁边的碟子。
乔焉无语,他这是怎么了?大脑进水还是……等等,他该不会是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