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她哪里想得到,宋九尧是一个道德底线还挺高的人。
“他不是我爸爸,你放心吧。”
宋九尧默看她一会儿,悠悠转眸,望向冬日的厚重山林。
“他不是,我爸救了他儿子,他和我家走得近了,看见我一直打光棍,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宋九尧收回目光,“我要是生个闺女就好了,生个闺女我就让你做我女婿。”
他看向她,“瞿雪和我说的,这些玩笑话,顾安源经常说,一说就是十几年。”
林晚云嘴角的笑消失了,她呆呆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坐牢出来,还是光棍一个,我爸见了他,说起老光棍儿子,愁云不散,顾安源那一年才生了老二,他说,我本来以为老二是个闺女,谁知道又是个小子,能咋办,宋九尧就是做不成我女婿,我又舍不得叫他做别人女婿。”
一个短促的笑落在冰凉的空气里,“这人咋那么损呢,仗着没有闺女,一个玩笑说十几年。”
林晚云一时失语,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这两天,她又默默算了一回,就算把一个山头还给村里,在宋九尧上一世出狱的那一年,她和宋九尧的资产,正好接近她爸留给她的遗产。
不过多走一遭艰难路,多了宋九尧这个老公,这会儿的林晚云,觉得不算亏。
这一个年,宋家热热闹闹的,因为住的地儿大了,宋清连带着一家子在娘家里多呆了几天,几个孩子四处跑跳,楼顶都要被掀翻。
宋清枝不过是初二那天回来吃了一饭,她最终没有和老浓离成婚,只是分居了一段时间。
没有好工作,也没有房子,长得也不咋好看,更不敢回家闹着分房子,她只好认命,等房子起好,又灰溜溜回去和老浓过日子。
大年初四,宋九尧带着林晚云,丢下儿子,到歌舞厅热闹一回。
赵贤和大白不一样,两口子上哪儿都要带着闺女,即便是喧闹的歌舞厅,也要带上没到四个月的赵如意。
歌舞厅大多数人都当了爹,六子的儿子也满一岁了。
只有阿平一个人,还是万年老光棍。
林晚云凑到宋九尧耳朵边,“老公,你没有问瞿雪,阿平什么时候能结婚吗?”
宋九尧眼尾漏了丁点光给她,“她说没印象,估计要光棍到老死了。”
“……不会吧,要么,你去问问他,他是不是哪儿不行。”
宋九尧闻言,眉心陡然一拧,腮帮子动了下,“又胡说八道。”
她满不在乎,“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真有什么毛病,也不是治不了,你不问我就自己问。”
他磨牙,“你——敢。”
这个当口,大白从厨房端出一竹筐的下酒菜,炸花生米,炸酥肉,炸虾饼,炸芋头。
男人们端起酒,举杯庆祝新年。
六子:“大黄没跟过来么,这么多骨头,让它来啃啃。”
宋九尧:“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才还在墙角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