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尧默了一会儿,“这个另外再说,那家在博谷做集装箱组装的厂子,倒是可以去看看。”
“这厂子倒是可以投,只是位置不太好,博谷就那么小,只有一个码头,你算算,我们要想把集装箱卖到别处,运费成本多了多少?”
林晚云一边听一边吃肉喝酒,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我觉得你们做集装箱,倒不如把码头买下来,以后国际货运很发达的,航运肯定比单做集装箱要好多了。”
赵贤一个定神,转瞬失笑,“博谷那一个小码头,能做成多大航运。”
她撇下嘴去,“能不能做大你看它的地理位置就好了,如果已经成为航运枢纽,还轮得上你去做么?”
宋九尧撩起眼尾,似笑非笑的,“你说说,从哪里看出来,博谷的航运能做起来?”
林晚云微微咽一下嗓,“我就是,听收音的时候听到的,几个成立自贸区的热门地区,博谷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位置是最好的,我就是这么猜的。”
她爸就是做航运起家的,她当然知道。
酒过三巡,赵贤摇着宋九尧的车钥匙,“把车给我用几天,我带我姑回一趟家,过两天再还给你。”
宋九尧还没答应,他先扭头问林晚云:“行吗,老板娘?”
林晚云:“……问我做什么,我都行。”
赵贤笑了下,“二晚就是大气。”
“你叫个人来开回去吧,喝那么多酒,撞死了那我们可要倒霉。”
赵贤嘴角的笑一收,“不是我说你,就这一点,你可比二姐差多了。”
林晚云无声翻了个白眼儿。
她要有二姐那个好脾气,那个好手艺,那当真是仙女下凡了,只怕宋九尧想给她洗脚都不配。
从夜市出来,两人沿着小巷子往家的方向走。
冬夜的风从小巷穿过,刮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凛冽如刀,昏黄的巷尾灯下,地上一长一短两个影子,慢慢悠悠往前游走。
林晚云头有些晕,鼻子被风吹得微微泛酸,呼吸间,白气在嘴鼻外蒸腾。
“宋九尧,你们说的那个姓刘的,他是谁啊?”
“姓刘的……”宋九尧转过头来,灯光罩在他脑后,他一张脸都没在阴影里,“刘川屏,他是我家仇人。”
林晚云定了定神,突然一个哆嗦,鸡皮疙瘩从两臂翻滚而出。
姓刘的,就是那个被宋九尧打得半死的人么?
“他,他是水利局的人吗,咱爸那么老实,为什么跟他有过节啊?”
宋九尧稍稍转眸,半阖着眼睫,看着树下冰冻的积水坑,“当初,他是水利局皇亲国戚,局长亲外甥,高中毕业就进了水利局,后来被我爸撞见了一桩坏事,他怕我爸揭发他,诬告我爸造水渠的时候拿假发'票吞公家钱,我爸才被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