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云闷醒了, 盖的太多, 捂的很难受, 喘不上来气,她挣扎着踢开被子, 恍恍惚惚看见奶,奶正一脸严肃的念叨着:“黑鬼黑鬼你站住……”
奶刚才念白鬼站住的时候,土坷垃块越转越快,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现在一说让黑鬼站住,土坷垃块越转越慢,正好晃悠到黑线上头停住,奶看了七丫一眼,看到七丫踢被子,睁眼睛。
看吧,刚找到黑鬼,七丫就醒了,找对了!
奶就这样找到了黑鬼,奶说白鬼是女鬼,黑鬼是男鬼,现在找到黑鬼,奶就往刚死的男性里头找。
奶开始问:“水他爷,是你吗?要是你的话,你就走远点,我让水明天给你烧纸钱,多给你烧点,你收到以后好吃好喝,别再跟着我家七丫,七丫小,没有钱烧给你,她不经吓,你放过她吧!你要是不放过七丫,我就倒你坟前骂,骂的你不安生,听到没有,快点走!”
土坷垃从黑线上移走了,移到碗的外边,奶笑了,说:“别怕七丫,奶帮你把鬼赶走了,你马上就能好!”
郭青云一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后来发现不是,第 一回看见奶悠坠,结果是给自己悠,这比做梦还不真实。
浑身跟火烧的一样,她没力气反驳奶搞的封建迷信,张着嘴巴有气无力地说:“奶,我好渴,我想喝水!”
说了两遍,奶没听清,只听到最后俩字‘喝水’,慌忙给她倒水。
热水瓶里的水有点热,奶用两个碗来回倒,倒凉之后,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搂着七丫,慢慢喂给她喝。
郭青云借着奶的力气坐起来,眼前黑了好几秒钟,眩晕的很,嘴皮干裂,刚接触水的时候有一点点疼,这会烧的要虚脱,一点痛忽略不计,她一口气喝光大半碗水。
“奶你帮我把桌上的铁盒子拿过来,里面有退烧药。”郭青云喝了水,稍微好了一点点,可惜奶耳朵背,她小小的声音说了两遍,奶才听明白要找退烧药。
奶管扑热息痛叫大白片子,找到之后,跟郭青云说:“我刚才给你悠坠,七丫我跟你说,那可灵了,就是水他爷在妨你,别怕啊,奶在这呢,奶把他赶走,你马上就能好,你要是难受,就先吃点大白片子,是药三分毒,不能多吃,奶给你少掰点。”
难为她还知道是药三分毒,也难为她没像人家更不靠谱的那样给她喝锅底灰的水。
郭青云认真的在心里记下,以后一定找机会跟奶唠唠悠坠的事,生病得看医生,不能指望悠坠,一切封建迷信都是不可取的。
奶不知道自己被孙女惦记上,拿了一片大白片,使劲掰开,掰了一半的一半递给郭青云,让她捏好,又给她冷了半碗水。
郭青云就着水,喝了药,让奶给她换身衣服,她身上捂了好多汗,得换一下。
奶怕选不好,找了几件衣服让孙女自己选,郭青云选了一个短袖一个大裤头,姐姐们穿小的衣服,现在轮到她穿,掉颜色不鲜亮,布料洗的很软,舒服是舒服,就是容易烂,随便挂到哪就是一个大口子,郭青云上学的时候,提前检查凳子上没有毛刺才放心,万一坐下去给她勾烂了,那就太丢脸了!
至于衣服褪色不好看,她没有这个意识,不在乎这些,布料洗软了也很好啊,穿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