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先生:“……”
我们相顾无言了半分多钟,他才闪开了身子,对我说:“你先进屋。”
奇怪的是,房间里应该是有人的,但是从蔚先生打开门到现在,屋内都没有人出来看情况。蔚先生应该是上了头,所以这些显而易见的细节他都没有发现,还以为自己毫无破绽。
那就当没有破绽。
我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我抬脚走进了房间。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客厅原本有着采光极好的大扇落地窗,此时却严密地拉上了。这个时间的光线本就昏黄,此时更是微弱到透不进房间中来,但屋内并不昏暗,反而亮着无数小灯。
寻常人这时应该惊讶或者激动,我却在想——
这个布置一定是蔚先生的小姨安排的。
刚刚想到这里,小姨就带着她的一双儿女从卧室走了出来,手上竟然还拿着……荧光棒。
已经上中学的堂弟挥动双手时,面上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还被姨妈轻轻打了一下。倒是年幼的小堂妹十分兴奋,小胖手疯狂挥动荧光棒,脸上红扑扑的,一看见我就“何枝哥哥”、“何枝哥哥”叫个不停。
我朝他们礼貌地笑笑。
这时,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
蔚先生出现在我后方,将项链一样的东西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低头看去,发现那素白的链子上挂着一枚戒指,正是年初春节的时候,他准备拿来求婚的那一个。
一旁的小姨和表弟妹停下了动作,满是期待地看向我们两人。
我转过了身。
蔚先生眼中的光又亮了些。
“何枝。”
他叫我。
“嗯。”
他凝视我,往后退了两步,万分郑重地单膝跪在地上。
但戒指已经戴在我的脖子上。
蔚先生忐忑开口:“明天,就可以登记了。”
接着,他递过来一个……钱包,然后问我:“何枝,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我定睛看去——
那钱包是他日常在用的那个,我经常见到。不过因为是他私人的物品,我并没有仔细观察过,更没有触碰过。
蔚先生看出我的迟疑,主动将钱包打开。
里面有张照片。
是我大一时候的照片。
总觉得大学已经是非常久远之前的事,那时候对于未来还有规划,认为自己有不随波逐流的能力。于是专注、努力、上进,一刻都不松懈,满心满眼都是学习和兼职。
而照片是入学后不久拍的。
那时我应学校要求,作为新生代表在军训后的新生典礼中上台演讲,下面有学生会摄影部的同学负责拍照、记录,然后编纂成文刊登在校园报上。
我身穿校方要求的白衬衫,头发不像现在这样用发胶精细打理,而是柔软服帖地垂下来,眼里尚且有坚定的神情,还没有因为生活而感到疲惫和失望。在最青葱的那段岁月里,看起来是比现在更加朝气,青涩又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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