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继续深想,又回了几名粉丝的评论,就关上了手机。蔚先生也同步放下了手机,他眉峰上扬,眼底溢有一丝难掩的喜悦。
我不明所以。
蔚先生的头发已经快完全干透,只发梢处还有一点潮湿,我接过他手中的毛巾,缓缓帮他擦起头发。
擦到一半,他忽然问:“刚刚我帮你擦头,是不是比你下手重?”
我擦头的动作不停,只摇了摇头。
“不会,蔚先生越来越熟练了。”
晚饭过后我先去洗了澡,他帮我吹头、擦干之后,才又去洗漱。他十分不擅长动手,却又很执着,有时候会跟几根头发丝较上劲儿,半天不去擦下一处头发。
他放心了:“那就好。”
我问:“明天下去拜访蔺姨妈吗?”
蔚先生的姨妈姓蔺,她的两个孩子如今也随了母姓,改姓蔺。
我听说北城蔺家只有两个女儿,蔚先生的母亲是大女儿,二十一岁时嫁给了蔚父,不久就生下了蔚先生。蔺姨妈只小了蔚母两三岁,但结婚生育都晚,所以一儿一女现在仍在上学。
“嗯,我已经打好招呼,明天下午上门拜年。”蔚先生说,“她住的地方有点远,离城郊机场近。”
“对方有什么喜好吗?”我问,“上午正好去买点见面礼。”
“不用,姨妈现在除了养生没别的爱好,把我车上的东西当做拜年礼带给她就行。”蔚先生解释,“她平时会吃的那些东西,现在买也来不及了。”
蔚先生这么说,我便没有强求,以免过分亲热夸张,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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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
蔚先生开车,带我去蔺姨妈的家中。
北城很大,但过年时节不堵车,我们只用了四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我和蔚先生一人提着一箱拜年礼下了车,按响门铃,蔺姨妈仿佛等候多时一样,立刻开了门。
和我想象中一样,蔺姨妈是位格外美丽大方的夫人。
她保养得很好,眼角眉梢处虽然不可避免地爬上了细细的皱纹,却不会让人觉得沧桑,反而有种温和坚定的气韵。但或许因为身体的缘故,她的面色有点苍白,看起来有点憔悴。
怕蔺姨妈受风受凉,我和蔚先生进了屋之后,才开始和她交流。
我自我介绍说:“蔺阿姨您好,我是何枝,是蔚先生的——”
“恋人是吧?”蔺姨妈笑着抢话,“我知道的,盛礼都跟我说了,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谢谢。”我很少和这样慈爱的长辈相处,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说到底就是身子骨太弱,在南方调养久了,一回到北方有点不习惯这儿的干冷气候。”蔺阿姨解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人一晕倒就吓坏了不少人,小烨还大半夜把盛礼叫了过来。”
说到这里,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人啊,别的东西都是身外物,身心健康才是最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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