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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吗?”我回头冷冷看他,“没事我离开了。”

我待他全然没有半分客气可言。

平常人早该意识到气氛僵持,胡泽良却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眼,仍旧坚持询问:“是因为我没有一屿、乃至盛世老板的地位吗?还是我哪儿不如他?”

“你不用和别人比。”

不等他露出欣喜的神情,我便再度开口——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远超过你。”

“呵。”他嗤笑,“是吗?”

我抬眸:“不然呢?”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说不出“介不介意多跟一个人”这种话。他语气中的随意,仿佛是在看待货架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是。

不探究缘由,我和蔚先生的确是包养关系。

但是我们最初的起始和未来的终结,都注定与胡泽良的臆想大不相同。因为我偶尔能察觉到,在这段关系中,不仅是我在反复熟记情人的准则,蔚先生也在努力维持我们关系的平衡。

他始终都给我足够的尊重,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心细如发,几乎从不说让我觉得为难的话,也从不做逾越我意愿的事。哪怕是当初问我要不要跟他的时候,用的都是征询的语气,没有让我觉得有丝毫冒犯。

后来的这两年多,他仍一如既往。

我们的相处绝不是普通情侣的模式,但也和寻常金主与情人大不相同。有许多时候,我竟也会生出我们并非包养关系的错觉,尽管这些错觉很快就会被“白月光”之类的事冲散。

其实当年那情景,就算他口吻恶劣、态度逼迫,我同样会选择答应。因为行至窘境走投无路,真的可以逼死人。

我分明向来是不服输的人,可到头来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还是要无奈妥协于时运。

时运不济,多思无用。

人们总说甘于平凡、承认平庸、周而复始都是极其艰难的事,我却时常将自己和他人所说的“普通”做对比:从儿时的玩具、有颜色的铅笔盒、完整的橡皮、有家长签名的试卷……到长大后曲腿的床,没有床桌子也行。

好笑的是,从小到大,我倒从没有妄想过“在家里不算外人”这件事。

或许是当外人当习惯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希冀的东西一如既往的简单,我渐渐对普通生出向往。因此毕业以后、认识蔚先生之前,我一直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无论学习还是工作。

毕竟人不能越过普通,直接从不幸跃向幸福。

可仅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还是在半路夭折。

上学的时候,我一直有种自信——或者说自傲。我本身的能力、同学老师的认可,都是我的底气。

那时,我总以为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强大,坚信世上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