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子慢热,那时候和蔚先生只算是有包养关系的陌生人,但听黄争鸣这么说蔚先生私事,也觉得他太过轻佻,不是好友能做出来的事。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这些人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只要做的不过分,各家之间的商业合作就是他们最牢固的关系。
于我而言,这种事可以理解,却不能习以为常。
大概见我终于有了其他神色,黄争鸣很高兴,他继续添油加醋道:“哎,何枝你想想,那得是多喜欢一个人,才能在大学的时候就出柜,最后还搞得遍体鳞伤、全城皆知的?”
我问:“后来呢。”
“后来?蔚盛礼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期间我也没见到那个人,据刘科说,对方好像是出国了。”黄争鸣说,“之后又过了三年,他才包养了一个你,也不知道这白月光得长成什么样,才能让他洁身自好、惦记了这么久。”
“黄总不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就算认识我也不会说出来,不然对方岂不是被蔚伯父给磋磨死。这一点要夸一夸他,把人保护得挺好。”
“那刘总为什么知道?”
“他说自己曾经看到过,蔚盛礼好几次和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在学校里闲聊,那人似乎是隔壁传媒学校学乐器的艺术生,在蔚盛礼出柜之前就出国了。”说到这里,黄争鸣停顿一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何枝你猜猜,对方跟你长得像不像?”
他这是在暗示我可能是个替身。
可惜我对蔚先生没旁的心思,即使是那位白月光的替身,也只是需要在情人本职中加一条模仿对方的工作。
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磨砺演技。
我说:“可能吧。”
黄争鸣:“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不管像不像,你肯定比他好看。”
“那要感谢黄总肯定。”
“只是感谢吗,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给他上眼药。”黄争鸣理所当然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对他失望了,要不要投入我的怀抱?”
我婉拒:“我是一个有合约精神的人。”
后来蔚先生回来了,问了一句:“在聊什么?”
黄争鸣立刻装成一副无事人的模样。
之后,黄争鸣总是明里暗里地向我描述当年蔚先生出柜时的轰动,感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做出这种事,还多年念念不忘。同时,他总是说同性婚姻真的有望合法,到时候蔚先生就可以和他喜欢的人结婚了,让我届时一定考虑他。
他想太多了。
一方面,我的确不会因为蔚先生把我当替身而感到难过;另一方面,当初是走投无路才和蔚先生在一起,和他好聚好散之后,我怎么可能再跟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