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其实没有,他只低头吻在她前额上,微微叹息。
她说:“你们,结婚是下个月几号?”她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他婚礼将近,就在下个月。也可能不是忽然想起……
“我们不要谈这个吧。”他说。
她靠在他胸前,能听到他心跳声。她沉默着,又有点失神的,说:“你们……你会不会……”她怀孕以来常常觉得脑子不好用了,她问着问着,像是忘了自己到底要问什么,嗫嚅着渐渐没了声音。
他心里闪过一丝心痛,“你想问,我会不会和姚静雅洞房花烛?”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抬头来看他,借着一点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最后沉默的靠了回去。既然是结婚,还问什么呢……她在心里劝自己……
拿什么来劝自己呢……
他也沉默着,手上仍旧缓缓替她揉着。其实这些事他是做了打算的,他从来都是有计划的人,然而这里面既有凶险也有阴鸷,他不能告诉她。
她无声的靠着他,不知在想什么;他低头去看她,忽然带着一点促狭的意味问她:“你说,如果撇开旁的事情,你愿意我碰她么?”
撇开旁的事,怎么撇的开呢?她跌在无穷无尽的无可奈何里,叹息着,没有回答。心里想着,绕开这个问题吧,何必彼此为难呢……
他却不像是说说而已,一手轻轻摇了摇她手臂,追问着她:“说啊,你肯么?不考虑别的事,只说你愿不愿意。”
她终于被他撼出一点恼意来,这世上能有愿意的人么!她抬头说:“不愿意!”
他两眼里闪着光彩的又问:“那我若碰了呢?”
她冷着脸,断然的回他:“就再也别碰我!”
他笑了,满意之至的把她搂紧了,低头说着:“好,很好!我要听的,你的心里话。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我有了你,再也碰不了别人了……”他感叹的说着。
她惊疑的回看他,他却没再说什么,低头吻在她眼角上,迫她闭上眼睛。
九月初六这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碧空如洗,正是举行婚礼的好日子。
方惟起得特别早,天光蒙蒙亮时,她隐隐的腰痛,起身来站在窗边自己替自己揉着。
她昨晚睡得不好,朦胧中似乎听到杳杳的钟声,她迷蒙的想着,是寒山寺的钟声响了吧,敲了多少下了……忽然肚子里动了一下,她顿时清醒了,孩子动了,是第一次胎动,他会动了,她伸手摸了摸隆起的小腹,迟疑着,在心里想着,绍原,你看,我们的孩子……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