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位娇小姐为了她以为的爱情生出的执拗,足以撼动家里所有的反对势力,虽然姚广誉对于佟诚毅不惜性命救护他女儿的行为存了许多疑问与观望,但已没法阻止姚静雅一腔真情,扑进这故事里去了。她听说他出院,坚持着要去他家里看他,被她父亲断然喝止住了,她一赌气,回房关上门,一整天没有下楼。过了午饭,便听到她爸爸在楼下长吁短叹的声音,她在房门后面重重的朝他“哼”了一声。
佟诚毅走出医院,虽有些昏沉,心情却是好的。他赶回家去,换了衣服去看他父亲,佟老爷做了一回手术,其实恢复的不好,卧床不出,人也迅速的衰老下去。他陪在床头说了一会儿话,自己有点撑不住,幸好童童下学进来,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他掩饰着借口去拿杭州带回来的点心,出去了一趟,最后由阿四托着点心盒子进去,他自己回房去在床头上靠着。
不多时,他又起来,穿过月洞门去看他母亲,这天正是十五,他陪他母亲一起吃素斋。饭后去了一趟商行,他几天没管这里的事,攒了一大堆的文件在他书桌上,他抬手揉了揉脖子后颈,做到桌前去,一边想,今天是几号了,绍普是订了几号的船票,等他回来,他回来了把商行的事分一些给他。
他上了发条一般,其实心里有个时刻,是默默等着的,时间一到,他合上文件赶着出门,他要去接方惟,他想了一整天的人。
她上车时,抱着一沓外文报纸,是刚刚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她看到他,很高兴,笑容温婉,问他:“你几时回来的?路上还好么?”
虽是平实的问候,他刚经历了枪伤,心里有特别的感喟。他伸出两手来几乎拦腰把她拉上车,方惟有点惊讶,他其实也很少在人前有这样亲昵的动作。他把她拥在怀里又越过她去伸手关上车门,回身整个人靠拢过来,方惟本能的紧紧向后贴紧了汽车座椅,忍不住低声提醒他:“有人。”她是指阿四正坐在前面。
他笑了,靠得更近一些,说:“还怕人看见么?”说着话低头吻在她唇上,温暖的有她的香气,叫人贪婪和沉溺,他缠绵着不肯停下;她几乎从没拒绝过他,然而他靠得太近,压在她身前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一只手格在中间,不得不推了推他,正推在他左肩的伤口上,他吃痛的停下来皱了皱眉,怕她看出来,转瞬又掩上笑意,伸手替她拢头发,故意道:“再亲一下。”
她仍紧贴着座椅靠背,摇摇头,轻声说:“该回去了。”
他看着她笑了,要让她彻底豁出去,大约是不可能的,他终于松开她坐回去。她却有一点说不清的疑惑,他握着她的手异常的暖,她微微偏头去看他,气色不大好,是舟车劳顿的缘故么?还是为了什么别的事呢?
等吃过晚饭,方惟回房里去,整理那沓新借出来的外文材料。佟诚毅在楼下交代阿四几件事,不久,她听车子发动的声音,同时看到他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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