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迟缓的走出房门,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看到桌子上张嫂留下的一碗白粥,已经凉透了的,她此时什么也不想吃,放着没动。在桌子边坐着缓了缓,人不生病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万事不求人的,但要是真病了,抬不起头站不起身,先头想的那些就都不作数了。她呆呆的在桌子边坐了会儿,心里估摸着,自己没有力气出门去买药了,再回去躺着,真怕自己醒不过来。她头一次觉得一个人有点凄凉,撑着桌子起身,又去过道里打电话,她打给清芳,她说:“你要是空着,来找我吧,我在自己家里呢,来的话给我带点伤风药来,我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她这样来回的折腾一圈,粒米未进的人,脚下虚浮,只好回到桌子边趴着,头重千金似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方惟料着是清芳来了,慢吞吞起身去开门,一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顾庭相,手里拎着黑色的药箱,正关切的看着她。
她有些惊讶,也没回过神来,向他身后看了看,问:“清芳呢?”
“家里来了女客,清芳绊住了,让我来看看你,怎么病了?”他朝她脸上看着,她脸色自然是不好的,潮红退去了,只剩下惨白。
她仍有些糊涂的点着头,把庭相让进来,庭相虚扶了她一把,让她赶紧坐着去,自己回身关上了门。
顾大夫十分认真的替方惟听了心肺,做着检查,方惟人偶般听着他的指挥,她如今脑子慢了,总是不大通的感觉。庭相自顾自的忙碌着,眼中是医生看病人的眼神,他听到方惟忽然说:“顾大哥,我给你倒杯水吧。”
他忙伸手按住她,忍不住笑了道:“你快别忙了,你正在发热你知道么?”他说着一边收着听筒一边在药箱了翻检对症的药,又和方惟商量的口吻说着:“你最好是要打一针,在这不行,没人照顾你,你看,我去雇辆车子来,带你一起回去好不好?毕竟我们那边医药方便,清芳和我母亲可以照顾你。”
方惟迟钝着,还没说话,门突然开了,佟诚毅推门进来。他正看到他们两两相对坐着,方惟是柔弱的刚起床的样子。他不自觉有点拉下脸来,用不大友好的态度同庭相打招呼:“顾先生怎么来了?”
庭相倒是客气的起身笑了笑,说:“方惟电话来说病了,我来看看,大概着了凉,正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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