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么熟,当然会放松很多,你见到的那些人在你眼里都是陌生人,得对每个人赔笑脸,整天挂这个面具当然累了。”木诡走过去摸摸唐雅的头。
许念冰背着包爬到上铺躺下:“说到底,你们这些世家规矩就是麻烦,我以前参加葬礼,就很少管这些事情,爱咋咋地。”
听许念冰这么说,唐雅来了兴致:“班长,你以前经常参加葬礼吗?去帮忙做法事?”
“不,就是参加葬礼。”许念冰看着车顶,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不是在参加孩子的宴席就是在参加葬礼,认识的人、朋友、朋友的朋友,总有人在死亡路上。”
一些人可能前一天还在跟你说话,后一天就送来了葬礼请帖,曾经交好的朋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突然就死去了。
许念冰能回想起来的,几乎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面容,还有葬礼上那个巨大的黑白照片。
早几年的葬礼,还有人真心来送行,为去世的人真心祈福;后来,葬礼就成了另外一个交际场,每个人会去葬礼,基本只是为了寻一份交情,而不是来送行。
人生真的从头到尾,不过两个字,要么生,要么死,简单到极致。
唐雅从床上坐起来,悄声问:“很多葬礼的话,最后不是只剩班长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许念冰诧异地看向她,“你旁边这个,咱两死了投胎死第二次,她都不一定死呢。”
“……”唐雅默默转头看了木诡一眼,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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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镇子上的家里,狠狠睡上一觉,把在张家的疲惫都睡了过去,又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才回学校。
当时唐六一给唐雅请假的理由是去远方参加一个爷爷的葬礼,大概赶路就要走三四天,而许念冰是要去省城看外婆和爸妈,毕竟好久没见了。
回到班里后,许念冰去跟班主任销假,班主任问她:“班长啊,眼看着就要期末考了,你照顾一下唐雅同学的情绪啊,你们可是年级的第一第二,跟学习一比,什么都得放旁边。”
“放心吧老师,我会看顾好她的。”许念冰急忙答应下来,免得班主任又开始嘀嘀咕咕的。
班主任满意点头:“我对班长你还是很放心的,不过你家里人都去省城了,你自己一个人还好吧?如果需要人照顾,不如找一下你家大伯,不管怎么说都是亲戚,你也还是孩子呢,有大人照顾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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