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嫔说的这番话,很符合她一贯的作风。銥誮
在挑拨离间、给人上眼药方面,她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在对其他人的肚子动手这方面,她从不会轻易沾手,即便是真的要对谁的肚子下手,也通常使用借刀杀人这一招,而不会亲自动手,以免事情败露之后,查到她的头上来。这也是当初,皇后笃定令嫔参与了谋害她腹中胎儿,却拿不出证据的原因,令嫔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
“难不成,咱们就这样任由那祈嫔得意?”茯苓终是有些不甘,她们延禧宫的人素来有仇必报,祈嫔既然害得令嫔日子难过,她们自然也不愿意让祈嫔好过。
“当然不是。本宫虽然不能对祈嫔的肚子出手,但宫中应该有不少人希望祈嫔这一胎生不下来,咱们只要挑拨挑拨某些心思活络的人即可。”令嫔眯起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流光:“祈嫔有孕,用不了多久就要临盆了。你说,除了咱们之外,有谁最着急?”
“自然是嘉贵妃与纯妃,还有原本跟祈嫔地位相仿之人。”在这方面茯苓还是很有心得的:“大家本来都是嫔,祈嫔还是嫔位之中最不得宠的那个,如今她一朝有孕,直接压在了许多人头上,那些人虽嘴上不说,心里头想必是嫉恨的。”
茯苓没有提到皇后。
虽然整个延禧宫上下都不喜欢皇后,但无论是令嫔还是她手底下的人,其实都明白,皇后就是那等将规矩刻进了骨子里,古板到有些迂腐的女人,祈嫔与皇后没有结过怨,皇后是绝对不会对祈嫔的肚子动手的,除非她想以此来陷害令嫔,但从皇后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茯苓的想法显然也是令嫔的想法。对于茯苓只提了其他妃嫔,而没有提皇后一事,令嫔没有任何惊诧。
“你说得不错,这么多人盯着祈嫔的肚子,总有人要忍不住对她这一胎动手,咱们只管隔岸观火便是,若是有机会,推波助澜一番,或是暗地里给那些人提供一些助力,也并无不可。”
……
如令嫔所料,祈嫔养胎的日子并不安生。
她自冷宫中出来,虽说安安稳稳养了几个月的胎没被人打扰,但在这几个月时间中,她手底下的可用之人也废得七七八八了,不是被内务府调去了别处,就是被祈嫔的一些敌人给除去了。
算下来,祈嫔身边儿真正可用之人,也就只有陪着她一起进冷宫的梨棠,以及后来太后派到她身边儿的豆绿。她们两个虽可靠,但也不可能时时盯着底下所有人。
最近,祈嫔就发现,她这钟粹宫里头,总有人不大安分。
在后花园中散步时,她踩到一块格外光滑的鹅卵石,险些跌倒在地,这让人心惊肉跳的经历,使得祈嫔狠狠动了一回胎气;用膳时,不知谁在膳食中做了手脚,使用了两种相克的食材,若不是豆绿机敏,及时发现命人将这两道菜撤了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祈嫔在自家院中小憩时,不知从哪儿钻出了一只极具野性的猫儿,这猫儿性子凶悍,动作灵巧,若不是祈嫔反应快,只怕它就要一爪子直接招呼到祈嫔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