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纤云冲着巧云翻了个白眼。
“一时的隐忍,也是为了往后的长远之计!”巧云看着纤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根不可雕的朽木。谁会在这种时候眼巴巴地瞅着这点子权势,揪着这点蝇头小利不放?纤云怎么就不明白呢,如今她们的主子已经是皇家的四福晋,只有主子更进一步,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才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若是事事顺着主子的心思来,自然能够把主子哄得开开心心的,可上头那些主子,能纵着主子这样肆意妄为吗?纤云哪里是在帮主子,分明是在害主子啊!
巧云虽对纤云万般看不上,只觉得纤云鼠目寸光,然而主子现在到底十分倚重这妮子,巧云自忖着还得把道理给纤云掰扯清楚,省得这妮子继续怂恿主子与嘉贵妃母子闹。巧云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不把皇后一脉拉下马,咱们四爷日后又哪里能有什么好前途?四爷若是没有好前途,咱们福晋又如何夫荣妻贵?贵妃娘娘让咱们主子动手,也是因为她找不到机会动手,而咱们主子恰好有这个机会罢了。这是为了四爷的大计,福晋您万万不能因此而对贵妃娘娘生怨啊!”
“这回,咱们福晋为了嘉贵妃和四爷牺牲良多,福晋本该借着这个机会,好言好语劝慰嘉贵妃和四阿哥一番,也好让两位主子对咱们福晋心存愧疚,福晋倒好,不管不顾地给嘉贵妃甩脸子,回府之后又跟四阿哥一顿大吵,硬生生把两位主子对您的愧疚之情给弄没了!”
巧云这话刚说完,四福晋顿时便沉下脸来。
纤云上下打量了巧云一阵,揶揄道:“巧云姐姐若不是和硕格格给咱们福晋的人,我都要怀疑巧云姐姐实际上是贵妃娘娘派来的说客了。有哪家的奴婢,会在自家主子受了委屈之后,还一个劲儿地为给自家主子委屈受的人说好话的?咱们福晋才刚嫁入四阿哥府,嘉贵妃和四阿哥眼下还要依仗咱们福晋娘家的势呢,都能这样对咱们福晋,即便日后真有什么大造化,这福分,怕是也轮不到咱们福晋来享!既如此,咱们福晋又何必对他们客气!”
四福晋听了这话,狠狠地点了点头。
就是,眼下她与四阿哥还是新婚呢,四阿哥都能给她使脸色看,嘉贵妃对她更是利用完就扔,不谈四阿哥日后究竟能不能有什么大造化吧,只看这对母子的做派,她就觉得,这对母子是指望不上的。
“你能不能别在这儿挑拨离间了?”巧云见四福晋对于纤云的话似乎颇为认同的样子,顿时也急了:“贵妃娘娘待咱们福晋还是颇为不错的,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先给咱们福晋送来,这回训斥咱们福晋,也是为了在太后和皇上跟前做个样子罢了,她心里头还是盼着咱们福晋好的!至于四爷,他也不是诚心要跟咱们福晋发火,他在皇上那儿挨了骂,回府之后,咱们福晋不说劝慰一两句,反倒去跟四爷说贵妃娘娘的不是,四爷听了,心里头能舒坦吗?”
说着,巧云眼神诚挚地看着四福晋:“主子,您听奴婢一句劝,若是和硕格格得知了此事,定会劝您耐着性子好生与贵妃娘娘和四爷相处的。出嫁从夫,咱们大清自开国以来,就没有阿哥与福晋和离的先例,您这辈子注定是要与四阿哥一道过的,您眼下才刚嫁入皇家,还没有足够的根基,跟四阿哥和贵妃娘娘对着干,倒是可以图个一时的爽快,但您惹恼了四阿哥和贵妃娘娘,长此以往,又哪里有好日子过!奴婢知道,在您看来奴婢说话不如纤云中听,可俗话说,忠言逆耳。自打和硕格格将奴婢给了主子,奴婢就一心一意为主子打算,心里头只盼着您好,奴婢不能像纤云一样,为了讨您欢心,不顾利害……主子,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