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倒霉催的段家三公子,好好地当着给事中结果被调去武职,新位置还没坐热就被一本参去了边营,统领踏白军后被扔到关河北岸做饵,一路坎坷至极。
但是只有段胥和他对面的方先野知道,除了丹支突袭这件事外,其他坎坷都是他自己安排的。
中秋宴会上论对兵法,调为武职;为护夏庆生的妹妹,当街与兵部尚书之子相斗,被方先野弹劾派遣至边营。
不过一场从头到尾排演完美的好戏。
当段胥驻守凉州,给方先野写密信,让他想办法把他派去进攻北岸并附上作战计划的时候,方先野回信只有三个字——你疯了。没过多久,段胥便收到了秦帅让他攻击丹支领土,在北岸切断增兵线路的军令。
方先野骂归骂,却极少拒绝他的要求,不管这要求有多么离谱。
再后来他成功解围,方先野在南都借他人之手捅出马政贪腐案,他掐好时机一纸奏折送上来,这一番配合便使得皇帝转念攻击云洛二州。
“秦焕达同国公说,你先前有意遮掩锋芒,但这次在军中行事狡诈专兵,骁勇且善于笼络人心,今后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必成大患。”方先野说道。
“我从秦帅那里可从没得到过一句表扬,原来他背地里是这么夸我的。夸人得当面夸啊,这背着人夸怎么能知道呢?”
方先野至今仍不能习惯段胥这般嬉笑的说话风格,便冷声道:“你认真点。”
段胥收敛了原本玩笑的神色,他说道:“户部尚书大人最近交给你的赋税账目里埋了陷阱,有几处对不上的地方。你若没看到他便会抓住你的失职,你若追查下去便牵扯到裴国公儿子家侵吞田地的事情。你多加小心。”
“我前段时间查出几笔数额不小的亏空,以此威胁于他,他对我自然怀恨在心。”
“你还威胁他?”
方先野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段胥,似乎无言以对,他指向军营的方向:“你可知道这一场仗烧了多少钱粮?户部在杜相手里,早扯着嗓子喊国库空虚无钱无粮。若不是我抓住户部尚书的把柄,逼得他让他庇护的那些江南富商们捐米捐粮,你就在北边喝西北风罢。”
这个一向清傲温和,坏话也会说得像夸赞似的的方先野,每次一见段胥便好似换了个人,一贯是冷言冷语。段胥时常怀疑方先野在朝堂上与他作对的那些精彩言论,到底是演戏还是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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