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纳说着,皱起了眉头:“现在看来,好像不对,神庙没有上天,竟然是沉入了地底,兹昆一族想来也全部陪葬了。”
兹昆一族……谢陟厘默默地想,这就是此地“兹漠”一名的由来吗?
只是兹漠荒芜一片由来已久,至少近百年来,人们提到兹漠便知道它是一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流沙地。
“大将军,世上真的有神吗?”谢陟厘问道,“神庙沉进流沙应该有很多年了吧?所有人都死了,漠狼……为什么还活着?”
风煊本就借搂着她的姿势借力支撑自己,此时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道,“希望没有。”
这样,漠狼活着便不是靠神力,而是靠自己。
而要靠自己活下去,附近定然有食水。
风煊的想法是——他们正需要食水,必要的时候,漠狼也可以是食水的一部分。
谢陟厘的想法是——在地底活着真是辛苦了,漠狼也怪可怜的,若是能出去,就带着漠狼一起吧。
古纳不知道两人殊途同归,主意都在漠狼身上转,只觉得这两人表情同款平静,全不似遭遇“被困地底、凶兽追杀、天神坠庙”之类凶险的应有的神情。
风煊倒罢了,毕竟见惯了大风大浪,生死关口走过好几遭,谢陟厘生得纤细柔弱,仿佛一指头就能戳倒的样子,竟然也能如此镇定,倒是让古纳有几分刮目相看 ,他还以为央人的女子只会哭哭啼啼。
但刮目归刮目,该纠正的还是得纠正,古纳正色道:“世上的一切都是天神护持,怎么能说没有天神?地底竟然还有漠狼,这分明就是神迹!”
“那大王是要留下来侍奉天神的化身吗?”风煊淡淡问,“还要不要联手了?”
古纳一顿。
“唔……”萨珠发出一声申吟,醒来了。
古纳即刻过去照料她。
古纳在北疆人心中虽不如库瀚那般凶名满天下,却也是可以拿来止小儿夜啼的恶煞,但此时照料起萨珠来,却是动作细致,神情温和,十足十是位好兄长。
“看什么?”风煊忽然问。
他的声音如常,神情也很是平静,但谢陟厘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感觉出他好像不大高兴,老实答道:“我本来觉得古纳挺吓人的。”
“他现在也很吓人。”风煊淡淡道,“你胆子还是小一些比较好。”
“我是在想,他们敬神,想来不敢在神庙乱来,但若是为了救萨珠,他也许能真正和我们合作……”
原来是想这个么。风煊眼中那点紧绷消散了,道:“放心,比起神,他更敬自己的命。”
那边兄妹俩似是起了争执,萨珠一面疼得不行,一面还瞪着风煊这边,咬牙切齿。
谢陟厘悄悄问道:“她是索文措什么人?”
风煊道:“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