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也更加急促,双唇微微翕动, 一个“好”字显然便要脱口而出。
但谢陟厘的脸色却瞬间变了——他似发热得厉害, 殷红鲜红从才拭净的伤口渗出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谢陟厘当即把什么都抛在了脑后, 立即给他止血、换药,动作飞快, 一气呵成, 裹好了纱布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期待地看着风煊, 盼他把方才那个“好”字吐出来。
然而风煊似是换了一个人,方才在眼中汹涌的情愫不见了, 呼吸也趋于稳定, 这一刻的风煊重新变成了无坚不催无懈可击的大将军,他的声音十分沉静:“你去歇息吧。”
谢陟厘:“……”
怎么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翻了脸?
方才明明眼看就要答应的!
军令如山, 不得不从。
第二天, 谢陟厘无奈地收拾起自己头一天才散开的包袱, 在曹大夫和惠姐的陪同下,十分失望地牵着威风离开。
负责护送她返回的严锋比她还要失望。
两个人凄凉地对望一阵,严锋沉重地叹了口气:“走吧。把你送到苦儿坎我就能回来了, 但愿还能赶得上捞点军功。”
大央赎罪的法子有两种,一是用钱,二是用军功,谢陟厘知道他是想立军功为救安知意。
“对不起住了。”谢陟厘默默道。
严锋无言。
曹大夫和惠姐把谢陟厘送到了辕门,叮咛她路上小心。
路山成也送严锋到此,交代他早去早回。
谢陟厘一面与他们道别,一面不由自主,回头望了望大帐方向。
一队巡逻的兵士走过,大帐内一片寂然,连帐帘都没有动一下。
昨日那个把她在怀里问她怕不怕的风煊,好像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谢陟厘无声地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和严锋一起出了大营,百十人的队伍跟随在他们身后。
正值午后,北狄人又把马带出来洗澡,河水上游一片人声马嘶,十分闹腾。
谢陟厘瞧着那些高大壮硕的北狄马,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我们能过去看看吗?”
严锋有气无力:“姐,咱能不想一出是一出吗?现在除了把你送回去,我什么都不会干。”
谢陟厘打马随他走出几步,还是不甘心,道:“我只看一眼,一眼就成。”
严锋翻着白眼不肯,谢陟厘一时也很难把想法说清楚,想着只需要确认一眼便成,她道:“那便请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