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煊的手伸向茶壶,一提竟没法提动。
一来是茶壶满满的, 确实有点份量;二来略一使劲, 他胸前的伤口便扯得生疼。
他停下来微微缓了一口气, 然后就见小羽皱了皱鼻子,还撇了撇嘴。
风煊:“……”
这鄙夷的表情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
他这是被一个小屁孩看不起了?
风煊微一用力,拎起茶壶, 给自己倒了杯茶。
胸口虽然疼着,但脸上一派镇定,十分从容。
小羽那鄙夷的表情终于收起来了,嘴还是紧紧抿着,不知道怎么就是透着一股子不满意的味道。
“你师姐呢?”风煊又问了一遍,“她不在吗?去哪里了?”
“去当铺了。”小羽不情不愿地答。
“去当铺做什么?”
“当东西。”小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为了给你买药,阿厘把我爹娘给她的嫁妆都拿去当了。”
风煊一怔。
他这二十来年虽然过得坎坷,但从来没有在银钱上吃过苦头,没尝过穷的滋味。眼看这房屋矮小,陈设简单,也只是觉得简素雅致,有山林野逸之气,很是不俗。
而且,想着谢陟厘每日里便是在此间穿梭忙碌,便觉得连桌面上凹出来的一道小坑都显得可爱起来。
是到了此刻才想到,治病是要钱的,买药也是要钱的,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是要钱的。
小羽兀自气鼓鼓地:“那可是阿厘的宝贝!我们穷得连馒头都吃不上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要当的!”他瞪着风煊,用力地,“哼!”
小羽真是太讨厌这个人了。
因为这个人,阿厘居然把他扔下了。
虽然后来阿厘骑着马去接他了,但在那之前他已经哭好几顿,以为再也见不到阿厘了。
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阿厘还再三叮嘱,让他别把这事说出去,又要他乖乖在家,别吵着这人。
小羽原以为这个人会有点不好意思,说不定还会自己搬走,哪知道这个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低头一笑,道:“对不住了小羽,莫生气,以后你要多习惯些,阿厘她,待我确实是太好了。”
小羽:“……”
小羽:“!!!!”
小羽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厚的脸皮!
就在小羽快要气炸的时候,外头传来了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