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清很平静:“自然是要送到陛下殿前为止。”
内侍被他一噎,虽然不想在这里闹出什么动静来引人注目,还是做出好言相劝的样子来。
“驸马是外男,夜深了不好在宫闱内行走,不如就在宫门外等殿下吧。”
谢霁清遮掩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李令薇定定心神,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当即就要抽身迈步进去,只是袖口忽然被他牵住,回头看过去,他深邃的眼神里既有担忧也有信任:
“万事小心。”
他低低道。
她展颜一笑,那是自然,她从小就在这宫里长大,还是有几分信心。
他们还有许多事没做完。
内侍没再吭声,引李令薇一起走入宫门,身后的一众身影渐渐淡去,他们走的却不是翊宗寝宫的方向。
“父皇在何处?”
李令薇忽然问道。
“瞧奴婢这记性,”内侍赔笑道,“陛下在御书房,因此殿下也是要去御书房那头。
“前面带路吧。”
谢霁清目送她娇小的身躯入内,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去马车上沉声吩咐道:“陶姑姑,你去告诉太妃一声,今夜恐怕有事。”
陶姑姑面色也很凝重:“是。”
陶姑姑身上还留着可以出入的令牌,方才他留了心眼让她跟了来,果然是跟对了。太妃需要养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惊动得好,可内侍可御林军把他拦在了外头,只剩下她一人前去,就让他悬起了心。
另外命人去寻平宁,若是平宁没有收到这样的口谕,希望她还能及时前去。
至于他自己,他还要去做一些事,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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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面就是御书房了,请殿下快进去吧。”
李令薇孤身一人入殿,见那内侍也不跟上来,扭头就问:”公公不进来吗?”
“奴婢得了吩咐,就只送殿下到这里,您快进去吧,陛下正等着您呢。”他顺势关上殿门,她只觉得自己瞬间置身孤岛,四周都十分昏暗,一个伺候的也没有,仔细辨认才发现只在最内里深处点着一盏灯火。
看起来就像是父皇宴饮过后,又重新回到御书房来点了灯批奏折。
平宁呢?她还未到吗?
不对,父皇何时成了如此勤勉的人?
整个御书房内外,竟然静谧无声。她心里全是糟糕的预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父皇,毕竟身体里留着李氏皇族的血脉,那是她血浓于水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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