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中设宴,也算是替你们接风洗尘!”
他难得心情十分好,底下人自然听命,也早就有预备,各自去忙不提。平宁如今的身份倒是不好再住她从前的承香殿,自有人带她去该去的地方。
李令薇也不去自己的清辉殿,她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去看太妃。
太妃也早就知道了她回来的消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只见她几乎是提着裙子跑进来的,心里再大的喜欢也多了一分好笑:“也是成了婚的人了,怎得还如此毛手毛脚?”
她上看下看打量一圈道:“瘦了,路上吃了许多苦吧?”
太医不叫她激动,常女官也早早地提醒过她,万万不可大喜大悲。因此太妃现在只是稳坐着,拉着李令薇细看。
李令薇哪里还能忍得住,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想太妃……”
她出去了这么久,宫里唯一担心的就是太妃的身体,这会看着她还好好的,也放心了许多,这才想起来是带着谢霁清来的,刚刚那一阵撒娇全都落在他眼里,脸上就有点热。
“父皇留我们晚间宴饮,我就把驸马也带了过来。”
谢霁清自然少见她如此小女儿情态,还想多看会,就被她发觉了,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霁清见过太妃。”
他想起路上她做的噩梦,有一回就是梦见太妃大约是不好了。现在亲眼看到太妃面色红润神态安宁,知道她定然是平安无事的,也就替她放心了许多。
太妃也越看他越觉得满意。
虽然乐安瘦是见瘦了些,不过面上的神采瞒不过人的,比从前明亮了许多,说起驸马又隐约有些羞意。太妃活了一辈子人老成精,哪还看不出这小夫妻二人出去一遭,比刚成婚的时候亲密了许多?
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李令薇的肚子,没见什么起伏,太妃脸上满意的神色就更盛,拉着他们聊了许多外面的事。
李令薇捡那些轻松愉快地说了,凶险的是一个不提,生怕吓到她老人家,太妃心里也有数孩子们报喜不报忧,知道是他们的孝心,也就乐呵呵听着。
还有许多从陈郡和成都府带回来的孝敬,也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聊过一圈,李令薇想起方才父皇的样子,问道:“太妃,我父皇他如今身体……”
太妃叹了口气:“你大约也知道了,上元节前那次遇刺,他心里不安定地很,说是整天疑神疑鬼,这样下来能熬多久?太医都快熬不住了!”
她还想再问,只觉得自己袖子被暗暗拉了一下,看了一眼仍然平静的谢霁清,到底按住了没有再问。
太妃年纪大了,在宫里偏居一隅,因此并不参加宴饮。两个人告辞出来往含凉殿去,身后远远坠着几个宫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