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知晓的?”
几位妾室都看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妾室,道:“昨晚夜哭郎又闹夜,把老爷都闹回来了,大半夜的在院子里打骂下人,谁还能听不见?”
抱着孩子的妾室埋下头去。
“夜哭郎?”顾璟不太明白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推官在旁边解释道:“就是指那些晚上哭闹不肯睡觉的孩子。”
“也就是说,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晚上哭闹是常有之事?”顾璟向那几名妾室确认。
妾室们点头。
“韩喆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吗?”
“他才三个月大,又是个男娃,老爷新鲜劲儿还没过呢,自然是喜欢。”
“昨夜是谁去云翠楼把韩喆叫回来的?”
几名妾室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摇头。
顾璟问那抱着孩子的妾室:“不是你派人去叫的?”
那名妾室道:“我没有派人去叫他。他如今正和云翠楼那位打得火热,半夜去叫他,不是没事找骂吗?”
万家宅院。
姚征兰和武宜君在下人搬来的绣墩上坐下。
万何氏头上缠着抹额,双眼哭得红肿,面色苍白地靠坐在榻上。她已经出嫁的女儿韩万氏正坐在床沿上伺候她喝药,眼睛也是哭得红红的。
万何氏喝完了药,有气无力地对姚征兰致歉:“劳大人久等了。”
“无碍。”姚征兰目光落在将药碗交给下人端走,自己也从床沿上站起身来的清瘦妇人身上,问万何氏:“这位便是万焘的姐姐?嫁给韩喆的那位?”
万何氏点点头,听到万焘的名字,又开始拿帕子抹泪,道:“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会把她嫁给韩喆那个吃喝嫖赌花天酒地的畜生!”
韩万氏也站在一旁拭泪。
“韩夫人看起来与万公子姐弟感情甚好。”姚征兰道。
万何氏道:“他们父亲去世那年,我闺女十一岁,焘儿六岁。当时我又要打理她爹留下来的几间店铺,又要应付那些想从我们孤儿寡母手中抢夺财产的万氏族人,根本腾不出手来照顾他们姐弟。焘儿可以说自小是被他姐姐带大的,所以姐弟俩感情一向很好。”
“那如今万公子身故,家中产业,以后由谁继承呢?”姚征兰问道。
万何氏看了看站在床侧的韩万氏,强忍着悲痛捏紧了帕子道:“焘儿既不在了,这产业自然是要给我闺女的,但是我不能便宜了韩喆那个畜生!云儿,待你弟弟后事了了,你便与那畜生和离,回到家里来,娘再给你招赘一门女婿,就由你来继承你爹留下的这份家业。”
韩万氏轻声道:“娘,这怎么能行?”
“怎么就不行了?娘就你和你弟弟两个孩子,如今你弟弟不在了,这产业不给你,难道去给万氏家族里那些趁着你爹不在来趁火打劫,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的豺狼?给你的话,你若不与韩喆和离,与给他有什么区别?他对你这般不好,我还白送他这偌大的家业?我还不如一把火全烧了呢!”万何氏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