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们不知具体案情,很难凭些微疑点推断出案件真相来,你也不要太过忧虑了。”身后忽然响起顾璟的声音。
姚征兰转身, 低眸从他手中接过茶杯,轻声道谢:“多谢顾大人。”
此刻面对着顾璟, 她很是愧疚。顾璟之所以会被牵连, 本就是因为昨晚帮她解围, 而她为了私交,竟还在包庇另一个疑犯。
挣扎良久, 她觉着以顾璟的品行,或许此事可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顾大人,我……”姚征兰刚想说话,房梁上忽传来些微动静,两人抬头一看,却是一只老鼠不知从何处爬了出来,许是闻到了桌上糕点果子的味道, 正吱溜吱溜地往这边跑。
姚征兰吓了一跳, 本能地躲到顾璟身后。
“莫怕, 不、不过是老鼠罢了。”
听顾璟说话竟然结巴,姚征兰在他身后抬起头来, 这才发现眼前之人背影十分僵硬,难不成,顾大人也怕老鼠?
顾璟伸手,慢慢自桌上拿起一只空茶杯,咬紧牙关鼓足勇气将手中茶杯掷向房梁,想将老鼠吓走。
他准头颇好,茶杯砸在了房梁上,上面的老鼠也确实被吓到一跳,可它没有被吓走,反倒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正掉在离他不过三尺之遥的桌上。
这下顾璟彻底绷不住了,他转身抓住姚征兰的手腕,拉着她跑到离桌子最远的墙角处,两人挤做一堆,四只眼睛紧张地看着那只在杯盘间穿梭的老鼠。
老鼠很快爬下桌子,溜到门缝下不见了。
顾璟与姚征兰齐齐松了口气,对望一眼,尴尬起来。
姚征兰清了清嗓子,努力为两人的行为寻找正当理由:“其实鼠之可怕,并不在于它外貌丑陋形容猥琐,而在于,它们会传播鼠疫。”
“承元六年,晋中闹鼠疫,死三千余人。开泰十七年夏,江源闹鼠疫,恰逢暴雨洪灾,死四万余人。”顾璟举例。
姚征兰总结:“实是太可怕了!”
顾璟一本正经点头应和。
两人再次对视,姚征兰笑了起来,顾璟也是忍俊不禁。
姚征兰瞪大眼睛看着顾璟,他、他居然笑了。相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
顾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情,明明是十分尴尬的一件事,可此刻心中竟觉着很轻松很愉悦。
两人不及站起,厢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李逾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在墙角处挨在一处的两人时表情又是一僵。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两人这姿势委实不像在暧昧,李逾表情僵了一瞬便又回过神来,上前问道。
“方才有条蛇游了进来,我自幼怕蛇,顾大人帮我驱蛇来着。”姚征兰道。
“是吗?蛇呢?”李逾又看顾璟。
顾璟面不改色:“从门缝下游走了。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