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何苗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不过一瞬的迟疑,何苗已有了决断,“桥香,你拿我的手书去太医院,让韩太医无论如何都过来一趟。”
桥香有些为难,婉转劝道:“是否该先请示皇后?”
其实以太子妃的身份,调动几名太医并非难事,只是这婉嫔处境尴尬,一来一回的,势必得惊动皇后与贵妃,傅皇后是个省事的,但何氏……她或许巴不得撺掇给皇帝知道,如此一来,恐怕有损皇帝那边的形象。
何苗轻笑道:“本来我也不是什么贤人,何妨再破一回规矩。”
要说败坏印象,当初是贵妃领着皇帝捉奸,撞破她与太子在水阁“苟合”,因此才捏着鼻子促成的婚事,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么?
倒是杨氏的病实在禁不起耽搁,若再拖延些时,保不齐香消玉殒,留下膝下这孩子该如何自处?
桥香方才领命,婉嫔却急急摆手,“不必!本宫都说了不用……”
何苗一改之前和煦,厉声道:“娘娘想眼看着六殿下年幼失恃么?您扔崩一走不打紧,可他呢,难道让他受尽旁人的冷眼与欺凌?这也算恪尽人母之责?”
婉嫔一怔,小豆丁已牢牢抱着她双腿,眼含泪花仰着小脸,“娘,我不要你死,你不能丢下我。”
年幼的他或许对离别没有很深刻的感知,然而多年相依为命的生涯,母亲早已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至于皇帝——他没当他是儿子,他当然也不认为那是父亲。
趁着这会子胶着的工夫,桥香早一溜烟向太医院跑去。
婉嫔也只能叹息道:“辛苦太子妃了。”为她这样的人去得罪两宫,甚至有可能触犯陛下,未免太不值得。
何苗却只是秉着做人的坚持,原则范围内,能帮一把是一把吧——更何况有这个假肚子在,敬献帝怎么也不可能重罚她的,这点把握她还有。
不一时韩元朗赶来,来不及施礼,便让他速速进屋为婉嫔看诊。
韩元朗放下医箱,先为婉嫔查验脉象,脸上神色却惊疑不定。
何苗盯得有些忐忑,“如何?到底要不要紧?”
不会是不治之症吧?那就太倒霉了。
韩元朗放下垫在腕部的手绢,飞快地作了一揖,“恭喜娘娘,您已经有近两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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