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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总有例外。

太子也惦记着午膳时妻子的异样,总觉得还跟二弟送的诗集有关,他得给何苗提个醒儿,心里还恋栈着旧情无妨,当面可不能勾勾当当,纵使他不介意,父皇与母后也不能轻易绕过。

李忠未知内情,一股脑在前头打着灯笼,心想爷莫非吃错药了,接二连三地往东苑来,莫非太子妃怀了个假肚子,爷反而生出真情了么?

太子立在廊下踌躇片刻,想着该不该贸然进去——若何苗正在为情郎暗自神伤,这一下岂非臊得慌?

所幸门管得不严,太子干脆从门缝里瞧了瞧,眼前的一幕却令他目瞪口呆,只见女子只穿着一件翠色小衫,柔软的腰肢与修长手臂皆露在外头,只是动作甚为古怪,波浪般载浮载沉,夭矫游动,是作法呢,还是发癫呀?

倒有点像叶嫔那日所作之舞,看来这姑娘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羡慕的——难怪东施效颦。

太子自认看穿她那点小心思,遂轻咳了咳,提醒对方有人注目。

何苗忙请他进殿,脸上倒不见羞惭,健美操有什么可耻的?

太子深沉地望着她,“二弟素喜女子贞静柔弱,歌舞非他所爱。”

何苗心想这跟二皇子有何关系,打死她也不会跟那种人合练。

太子这话没头没脑,何苗也懒得回,只道:“爷要喝茶么?我让桥香沏来。”

以为李天吉听取了她前段时日的劝谏,特意来走个过场——太子妃有孕在身,太子总得多陪陪她些,这才显得恩爱。

李天吉望了望窗外月色,“太晚了,孤就在此处歇息罢,也不必奉茶。”

东苑离书房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夜深了又怕草丛里钻出长虫毒物,确实不太方便。

只是他明知如此,还特意这样晚才过来,倒像是有心留宿。

何苗撇去心头那点淡淡的异样,说穿了怕是她自恋,只欣然道:“自然是无妨的。”

整个东宫都是太子产业,她这里也备了几套他平日穿的衣衫,于情于理,何苗都不该将他拒之门外。

只是那套操正练得起劲,这会子可怎么办?

好在两人之前也和衣过了一夜,何苗知道太子梦里就跟死猪一般,趁他熟睡正酣,自个儿且偷偷爬起来,就在床头载歌载舞——那几个动作简单,她已烂熟于心了。

反正黑蒙蒙的看不太清,何苗索性连小衫上的纽扣都解了,以免妨碍锻炼。

只可怜李天吉睁眼即是细腻皮肉,鼻尖还萦绕着淡淡馨香,如此两相夹攻下,人生头一遭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