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莺莺自从生了崔曦一年之后就想过再生一个孩子的事情, 只不过她也没有强求。所以并没有在这几年里发生求神拜佛和看大夫吃汤药的事情, 只是顺其自然,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一种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悠哉。
她和崔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生下崔曦就是明证, 所以她能安安稳稳地等待。
一切也如她所料,第一个月身上没有换洗的时候她就上心了, 还特意去了一趟医馆。当时医馆的大夫倒是实话实说,说她的脉象还太浅有些看不出来,这个月没有月事不能说明真的怀孕了,让下个月再来看。
于是赵莺莺再过了一个月又没有换洗,就去再找了医馆大夫。这回大夫摸了摸胡子, 总算肯定道:“脉象滑如走珠......恭喜崔七奶奶了,您这是喜脉啊!确实是怀孕了!”
大夫拽文说了一大堆医案上的话,然而对于赵莺莺来说也就是最后几句有用而已!情难自抑之下脸上堆满了笑容, 给答复谢了又谢,又问了几句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胎儿可康健——大夫都一一作答。
“崔七奶奶是一贯身子强健的人,平日生活又重养生,并没有什么不妥。看脉象有力的很,不须担心小哥儿小姐儿。只不过现在正两个月份,到三四个月份胎做稳之前要小心一些——嗳,看我说的,崔七奶奶不是第一回了,哪里还用说这个。”相熟的大夫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是妇科大夫,平时和别的大夫一样都是给人看病,说出口的诊断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更因为这些女子脆弱,多了另一种同情。只有说这种怀孕的消息才会全都是妇人欢喜,医者父母心,他也跟着乐一回。
“崔七奶奶这胎比上一胎难熬一些,应该是六七月之间生子。那时候比上次还热呢,恐怕要小心一些!”大夫像想起什么似的提醒赵莺莺。
赵莺莺本来满心欢喜的,听到这个消息也苦了脸。上次生孩子和坐月子的难熬她还记得呢,这一次再来,甚至更加难熬可让她心里犯憷。然而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时候喜事当前,还是怀上孩子的喜悦占据了上风。
高高兴兴地出了医馆门,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崔家酒铺那边。这时候崔本正在后头管着酿酒的事情,前头的伙计见到赵莺莺哪有不殷勤的,立刻凑上来道:“东家夫人怎么来了?是有事寻东家罢!”
说着有人见机快立刻就去找崔本,赵莺莺平常不会有事没事就来找人,所以崔本认定赵莺莺是有大事找他。一时之间就连外衫都罩的仓促,一身酿酒时的酒香气就过来了。
说起来酒铺里到处都是酒香气,应该不妨事才是。可是当赵莺莺被崔本身上那带着热力的新鲜酒香气一蒸,她忽然就觉得恶心起来。崔本还没有接近,她就跑出了铺子,在一株大树底下呕吐起来,只不过是干呕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