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一想也是,便没有再问。等到晚上只有两人在卧室了,他才道:“如今实在是太乱了,我没有想到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有人上门。我就在想着,要不要我们家出点钱,我和小舅子有一个人不必去防汛。”
“说起来这也是应该的,咱们两家可没有别的可以做依托的男丁。”
赵吉心里这时候已经在盘算了,这样要花多少钱。要是太贵恐怕不成,家里此时可没有太多的钱。
却冷不防听王氏道:“并不用,你们两个该去防汛就去防汛,这也是为扬州安全出一份力了。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家,一般的确不会有人找上门来,至于这一次沾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咱们的错——谁让咱们家倒霉,摊上了这样的‘亲戚’呢!”
“亲戚?”赵吉听王氏说的不对劲,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王氏对于赵吉从来都是不隐瞒什么,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道来。甚至包括自己故意假装没认出人来,送人家进了官府的事情也说了。
脸上带着苦笑:“我害怕,吉哥,听到是张家人的时候我是真的怕了。这一次不成,要是家里放过他们了,他们该怎么想?到时候来第二次?一次又一次,事情就没有头了。再加上他们现在是被逼急了的人,这样的人做出什么来我不敢想象。”
弄不好真的会威胁到一家人的安全——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是只要有这个可能性,王氏就觉得不寒而栗。
“你要是觉得我下手太重了,是个狠毒女人那就那么想吧,反正我不后悔送他们进了官府。”
赵吉久久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责备。最后只是点点头道:“你做的对,咱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心慈手软,这是会出大事儿的。”
夫妻两个最后是相顾无言直到吹灯。
赵莺莺因为和王玉儿要守后半夜的关系,睡的也很早。躺在床上一时有些睡不着,就想起昨日家里来贼的事情,然后又想起那些人是张家人,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如今的扬州,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稀罕。
这样想着的赵莺莺模模糊糊睡着了,然后到了午夜,赵蓉蓉来敲响她的房门,这是要交班了,赵莺莺立刻起身,推醒了旁边的王玉儿。
“姐,我们起了。”
稍稍收拾之后,赵莺莺和王玉儿已经坐在桌前了。赵莺莺稍微拨亮了一点油灯才做下,王玉儿则是撑着下巴看外面,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粮价又涨了。”